第 32 章

格拉尼驰骋在茫茫雪原上，它的不远处盘旋着一头巨大的黑龙。

尼德霍格的爪子数次擦着萧可悲的身体而过，她不得不为自己展开一道火焰结界。

伯奈尔时不时地回头张望，嘴里不住赞叹：“太美了。”

萧可悲急赤白脸地吼道：“把你的个人崇拜先收一收，他都要追上我们了！”

伯奈尔行了许久的注目礼，总算施舍给她一个眼神。

“放心吧，马上。”

这个马上应当是过了很久，萧可悲自觉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身后总算传来了一声不甘的咆哮，她转过头去，发现尼德霍格被困在了伯奈尔提前画好的魔法阵里。

“下马，阵法支撑不了太久。”伯奈尔拍了下她的胳膊，让格拉尼停下。

尼德霍格血色的眼眸里满是怨恨，他张嘴喷出了数米长的火柱，誓要把伯奈尔烧死。

伯奈尔为自己展开半透明的护盾，一旁的萧可悲迫不及待地准备展示自己新学的法术。

“Blizzard”

咒语从她的舌尖滚过，魔法阵上空酝酿出了一片阴云，尖啸的风声像是有人在嚎哭。

云中淌下如瀑的雪片，同狂风一起翻涌着裹住黑龙的躯体。

尼德霍格疯狂地挣扎，试图用火焰击破风雪构成的围墙，然而那雪实在太密了，风也太急了，他只能哀求道：“别走，别抛下我！”

声音被风吹散了大半，朦胧地飘进萧可悲的耳朵里。

“Blizzard”

伯奈尔也使出了暴雪，两人合力施法，终于将尼德霍格冻成了冰雕。

“能冻住他多久？”萧可悲皱眉询问。

伯奈尔交给她一个储物袋，里面囤了大量干粮。

“一个小时？我留在这里，你赶紧走。”

萧可悲点了点头，身影消失在雪夜里。

格拉尼是不敢骑的，实在太招摇了。倘若她敢把格拉尼带到外头去，别说尼德霍格了，学院就要第一个把她抓回去。

尼德霍格看着她的脚印逐渐远去，久违地感知到了悲伤的情绪。

他本该憎恶她的。

但那愚蠢的另一半的灵魂却偏偏爱上了她。

万箭穿心的痛感令尼德霍格头晕目眩，他慢慢缩小，变成了人类的样子，身体摔落在巨大的冰壳子里，粘在冰上的皮肤被惨烈地撕下。

尼德霍格挣扎着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本书，伯奈尔见状想破冰阻止他，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他对着书本念出了一长串的咒语，肉身像久旱的泥土一样长出了裂纹，而后一片片地坠下。

血块在落地的一瞬变成了黑色的蝙蝠，又化身成数十个面色惨白的男子，尼德霍格奄奄一息地蜷缩在雪地上，嘶吼着发出指令。

“把她找出来！”

萧可悲走到河边，用风把沿途的脚印消去，然后试探着用指尖感触河水的温度。

水有些冰，比镜之遗迹的凉多了，但也不像之前蒸桑拿的时候那么夸张。她深吸了一口气，又轻声念出水息咒，咬牙跳了进去。

水没过头顶的瞬间，萧可悲的心脏仿佛都被冻得紧缩了一下，过了好几分钟身体才逐渐开始回暖。她一路下沉，操纵湖底的泥土运着自己前行。

萧可悲打算沿着阿特拉斯山脉走，跨过弗洛斯之森和风暴峡谷去厄斯城，或者厄特加尔城。矮人和精灵都对奥萨神族没有信仰，城里应该不会出现德里奇画像之类的东西。

几十分钟后，萧可悲估摸着是跑到赫姆斯镇了，湖上泛着光的骷髅骑兵就是最好的路标。它们看穿了萧可悲的隐身术，示威般地走来走去，萧可悲深知它们下不了水，心态很是从容。

就在这时，她突然产生了一股难言的感受。也说不上是疼，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胸而出的心悸。

没等她缓过劲来，眼前又冒起了蓝光，脑子里也回荡着沉闷的铃铛声，这声音吵个没完，让她愈发心神不宁。

冻得太久出现幻觉了？

萧可悲起身往上游，打算观察下水面的情况。

随即她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咽了一大口湖水——她的头顶不知何时竟然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骷髅骑兵，它们像蓝色的灯塔，向方圆百里传递着萧可悲的坐标。

萧可悲大惊失色，心急如焚。

为什么！

她在游戏里也潜过水，但从没见过骷髅骑兵有类似的行为。这群王八蛋突然之间在搞什么，团建？

她仰头放出连锁闪电，预备驱逐这帮碍事的家伙。紫色的电光和幽蓝的鬼火在湖中交错闪烁，吸引了不少围观的居民。

惊觉自己越来越引人注目，萧可悲直接将湖面冻住了。她在冰上一路狂奔，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追兵。

这通动静终于引来了居民以外的看客，十几个脸色发青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