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力证升堂不负皇恩,讽谏言宋玉作醉酒赋。(二)
第二十九回:得力证升堂不负皇恩,讽谏言宋玉作醉酒赋。(二)
宋玉清:“请问大人,现场发生时,那香炉放在何处?”
邢天芳:“自然是桌面上。”
宋玉清:“是她桌面的何处?”
邢天芳:“是靠近她坐的一侧。”
宋玉清:“敢问大人,是如何判断,那是一个香炉的?”
邢天芳:“里面有焚烧过香灰的痕迹,自然是香炉。”
宋玉清:“请大人讲物证铜香炉呈上。”
邢天芳挥挥手,一旁的衙役捧了一个黄铜的香炉上来。
宋玉清笑了笑:“只因为里面有香灰和灼烧痕迹,就判断这是一个香炉,未免有些草率。诸位大人且看,这香炉并无耳,如何确认是香炉,而非···一个铜碗?!”
邢天芳:“若说是铜碗,倒也可。”
宋玉清:“其实,这不是一个香炉。不是用来焚香用的。而是她准备用来喝下灵符的碗!”
邢天芳:“哦?这香炉,边缘整齐,看起来还真是碗。”
宋玉清:“其实,这是川岛送给海冬芹的铜碗,当日恰好沈侍娘给了新的信件,她便拿了信件的信纸走,而香炉内焚烧的,是那道灵符!不过即便当日,沈侍娘没有寄信,川岛也是预备好了,要栽赃给沈侍娘,把沈侍娘素日里别的信封放在案牍之上,嫁祸与她!她没有料到,那一日,沈侍娘用的是特别的墨,川岛是倭国人,虽然在京中居住了一阵子,却没去过南省,不知道这世上有松油墨。松油与朱砂药性差异极大,如果真是在松油里面下毒,一时半会,是挥发不了那么多毒性的,而朱砂一向有催化的药性,片刻即亡,掐算时间,也只有这样才可能!”
衍望:“若是诸位有此异议,咱们可现场做了实验来,不过鲭毒药性太大,若是焚烧在此,也不方便。不如拿了玻璃罩子和白老鼠来,在玻璃内焚烧看看。”
邢天芳:“这药性,自然医书古籍中有注,依本官看,就不用现场试验了。”
衍望:“不过,倒是有一件事,需要现场来试。”
邢天芳:“是什么?”
宋玉清:“灵符和信纸的大小不同,拿灰烬来拼凑,看看拼出来纸张的大小究竟如何!”
仵作上前,拿镊子拼了一阵子,终于显现出来,那是一张极长的纸张,一寸宽四寸长,显然是一道符的大小。
宋玉清:“请问仵作,死者的尸身上,可沾染灰烬?”
姚仵作:“是有,在手指尖上,她的手指尖儿还有轻微烧过的痕迹,还有脚底。”
宋玉清:“若是单纯焚烧信件,怎么会手指尖有灰烬,还有灼烧过的痕迹。这一切都是焚烧灵符的迹象!敢问仵作,她的脚底,可穿了鞋?”
姚仵作:“是穿了鞋,鞋底颇新,据侍女所说,是她为了接见使臣,专门买的新鞋。”
宋玉清:“一个买了新鞋,预备接见使臣的人,怎么会自尽?一定是有人谋杀。这个人,便是川岛!”
邢天芳拍了惊堂木:“来人!把川岛带上来!”
众人看着那人,都纷纷议论起来,九儿和宋玉私下也说,这倭国人还真矮小。
宋玉清:“若是信纸,烧完的灰烬会更绵软,若是符纸,其中加入的竹子更多,灰烬便有丝状物更多。川岛,你来说说,你的灵符,是用什么做的?”
川岛冷笑,却不开口。
邢天芳看了一眼皇上,便掷了令牌,“来人!用刑!”
一群衙役扑上去,用了夹板死命地夹,那川岛用了刑罚,仍旧不招供。
宋玉清:“你真是倭国的好细作啊,不过,幸好,刑部早就去你家里,把你的符纸查了个干净,你的鲭毒,是自海边带来的,对吗?藏在你家后花园的树下,所以那棵树,自从你去,便不再发芽,逐渐枯萎。请仵作大人,焚烧信纸与这符纸,给诸位大臣鉴别灰烬!”
几经鉴别,原来,那灰烬,果真是符纸。
那川岛,也的确是倭国的细作,她结交了阎磬母女,和海冬芹,在宁国与回鹘国使臣见面之前,杀害海冬芹,搅乱两国的建交。嫁祸给沈沧浪,一是因为了解她有写信的习惯,二是因为川岛假意投靠阎磬母女,要除掉皇上的内臣。
不过,这些是川岛在大牢里交待的,阎磬母女并不知情皇上已经知道了她二人与倭国人来往过密的事情。
皇上下了谕旨,沈沧浪无罪当场获释。九儿和宋玉欢喜地送着沈侍娘出宫门,二人在心底里也佩服这个受尽刑罚,仍旧不屈不挠的人。
到了宫门口,沈沧浪说着道谢的话,要与二人别过,忽而听见一声“姐姐——!”一个少年跑过来,扑在沈沧浪身边。她爱怜地叫了几声弟弟。
“绵良,快来见过二位大人,是这两位帮姐姐脱罪的。”
那少年微微行礼,“沈绵良,小字银湖,多谢二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