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台
仙灯像是能感应到她的动作,见她起身后光亮自然黯了下去。
手心被鹿舔的湿漉,楚央摊开手心竟发现左手中间多了褐色的小圆点,本以为是沾上的灰尘泥点,用力搓揉后才确认褐色是长在皮下,这分明是一颗痣。
嘶,昨日好像还没有呢。
有风经过,门口的羽哨交缠发出叮当声音,进门处的帷幔被人掀起放下,在原地轻轻附和着哨音起舞。
听到有人出来,楚央连忙装作干活的样子,在小鹿身上忙里忙外的抚摸。
白州神色匆忙地要出门,却见不远处的身影脚下一顿,忙换了方向走去问:“楚央,原来你在啊,我看你床榻整洁还以为你一夜未归,你昨晚几时归来的,怎么起这么早?”
归是归了,至于几时归来的,如何归来的她还没有头绪。
“我是……呃应该是……”
见她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白州好心提醒道:“估计你也忙忘了,今日是泊碧当值,你要是累还是回去休息吧。”
她倒是也想休息,只是美颜桃一日不成功,她就寝食难安。
糟了,她昨晚摘下的桃也还在地上躺着呢。楚央一拍脑袋:“我有点事情就先走了。”她转身就跑,一脚踩在果核上,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你小心脚下。”见她差点栽倒,白州忙出声提醒。
楚央不好意思回头抱歉道:“只是踩到果核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走后,白州弯腰拾起草隙间的“果核”,迎着日出端详,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物件扁圆有孔,通体乌金,既不透光也无反光。
不是果核,像是衣冠上的装饰。
“何事发生?”鹿神在殿门口悠悠问道。
不知她在那站了多久,白州将东西放在衣袖里收好,拱手道:“无事。”
鹿神伸着懒腰,没有去追究她藏在袖袋中的是何物,抬头望天道:“今天的天气真是好极了。”
白州抬头见到与往日无异的天空,喃喃道:“是,好极了。”
路过桃花宫时,楚央被一股浓烈的香气呛的捂住了口鼻,这里面在做什么搞出那么大的烟雾。
楚央三步两回头,最终还是没有进去看热闹。
可能是在里面烧烤吧。
凌于红着脸拎着衾阳的衣领,施法扑灭了房中的火焰,火苗挣扎了几下才彻底熄灭。
衾阳不敢吱声,乖乖地在他手里踱着小碎步,尽管如此还是惨遭一记眼刀。
“你能不能别给我添乱?”他脸红纯粹是怒气上头,这粘人精成日里想一出是一出,非要学西方搞什么香水,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摆在房间里,废寝忘食地在那钻研,连自己的活儿都不做了。
最让凌于火大的还是她差点把房间给烧了。
“你一个水修,从哪来的仙火。”
衾阳低下头盯着抬起的脚尖,凌于这才看见她连鞋都没穿,赤脚站在满是碎铜铁屑的地上。
凌于囔囔了几句,嘴上说着活该,还是不情愿地给人提鞋去了。
“穿上。”他把鞋子丢到她面前,看见她脚心全是黑的又让人住脚。“你不是会水术,洗干净再穿行不行。”
她穿自己的鞋还要被他嫌弃,衾阳生气道:“登徒子,把人家脚看光了还嫌人脚脏。”
凌于不敢置信问:“你说我什么?”
“登徒子!”
“缠人精!”
二人拌嘴时,门外传来桃花仙的戏谑声。
“哟,真热闹。”
凌于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他连忙走到芝柔旁边主动认错:“是我处理不当,吵醒你了。”
见他面红耳赤,芝柔没说什么,对面前已经穿好鞋走过来的衾阳招招手道:“你随我来,凌于你帮她善后。”
凭什么是他善后,他委屈巴巴地看着芝柔,对方却视若无睹的掠过。
见她俩离开,凌于望着满屋狼藉恨得牙痒痒。还是要想办法把她调走,不然她迟早要把这里变成第二个蝙蝠洞。
“奇怪,我美颜桃呢?”
楚央找了一圈,她起初还以为是自己记错树了,一圈看下来,都没有,她甚至是扒开药草一点点找的。
真是见鬼,地上没有,树上没有,那是谁把她的桃子顺走了?
首先排除遆庥,他吃桃过敏,给他都不一定要。
关键在于仙界这么多人,排除法肯定行不通。
算了,反正是失败品。
楚央抬起手肘活动了一下筋骨,树根吸收的效果不是很明显,她打算试一试其他办法。
她从药草田里拔了几株美人草,美人草柔软的叶片上沾了点点晨露,楚央没有浪费拿在手上抖了抖。
露水掉落在土壤上,楚央大脑里闪过一些模糊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