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神迹
底失望,所以才说出了今日这番怂恿之词。
牛车晃悠着出了灵隐山,走上回村的乡道后,立刻变得平稳了许多。
方天定眼含期许看着妹妹,一瞬不瞬地等待她的回应,似乎急切的想要印证些什么。
须臾,他听到妹妹轻声开口:“你若信我,便照我说的做,如今不可轻举妄动,更不可公然与朱家为敌。”
方金芝吐出一口浊气,字字落地有声,“朱勔此人,待时机成熟,吾必诛之,还东南百姓一个清明盛世。”
方天定心弦震动,眼皮也跟着颤了几下,毫不掩饰内心的惊喜之情。
时至如今,他已经完全可以确信,眼前之人,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妹妹了。
他的妹妹金芝,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的。
这个人,她一定是神女降世,来匡方家于水火,来救百姓于乱世!
*
此后几日,邵氏都过得忧心忡忡。
方腊也把漆园的帮工们都召集起来,让他们守在自家院子里,时刻提防着朱家或者官府的人前来寻仇。
可帮工们一连蹲了三四日,还是不见有人上门。
邵氏一边在儿子被打肿的脸上涂抹药膏,一边和方腊念叨着这件事,“当家的,你说这朱二一直不来,是不是忘记有这档子事了?”
方腊的腿已经消肿不少,他坐在圈椅里,手中握着女儿不日前从县城买回来的兵书,正读得津津有味。
“咱们再等两日,他若还是不来,应该就是真的被金芝那些神佛之语给唬住了。若是那样,说不定以后咱们的漆园,他也不敢再来抢了!”
邵氏听了面上一喜,放下装着药膏的瓷瓶,感叹道:“从前不知道,咱们的女儿竟然如此能说会道!金芝虽然识文断字,可毕竟是个女儿家,平时除了话本子,她也不看那些讲学问的书,真不知道这些话她是怎么说出来的。”
那日帮工们一回来,就把金芝在佛堂上的伶俐表现添油加醋地向方腊夫妇说了一遍,俩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简直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他们家小金芝做出的事情!
“是啊,金芝的病好之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要不是自己的女儿不会认错,我还真怀疑她是被人顶替了。”方腊笑着说。
方天定见爹娘起疑,担心他们多想,连忙替妹妹遮掩道:“我此前问过一个走方郎中,他说有些人病过一场之后,会意外打通体内经脉,导致性情大变,甚至还会说出一些从未说过的惊人之语,妹妹兴许就是这样。”
邵氏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竟还有这种说法?”
方腊长叹一声,“若果真如此,那便是金芝福大命大,因祸得福了!”
三人坐在正堂屋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方金芝则待在自己房中,手握一本《大学》安静翻看。
窗外,帮工们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进来:
“唉,你们听说了吗?县城里那位病了好久的林员外,这回好像是真不行了!听上午去县城采买回来的人说,林府大门外都已经挂上白布条了。”
“林员外死啦?!呦呦呦,这林家可是县城首富,林员外一死,他们家那么多家产,岂不是全落到他那个儿子手上了?”
“谁说不是呢,林员外可就只有那一根独苗!唉,你们说林家如此家大业大,为啥官府不去抢他们,反而欺压咱们这些穷苦百姓呢?”
“这还能是为啥?柿子专捡软的捏呗!林家祖上当过大官,到林员外这里虽然没考上进士,转行做了商人,可他经商几十年,也认识了朝中不少官员,朱勔再豪横,也不会傻到去得罪那些当官的。”
“可我听说这林公子并不通经商,只是个一心科考的读书人,也不知道这么大的家业落到他手里,还能不能守得住......”
“......”
方金芝听了一会儿,合上书,起身走到正堂。
她朝方腊和邵氏福了福身,然后走到方天定身边,柔柔说道:“方才读书,发觉有一处不太理解,可否向哥哥请教一番?”
方天定心说如今妹妹的学问可比自己大多了。她这么做,不过是有话要说罢了。
近来几次交谈过后,他发现四书五经里的内容,妹妹虽无法照章背诵,却能够清晰明了地解释出其中道理。尤其是行军用兵,权谋之术,她更是有着很多超越世人的独到见解。
他自己这半肚子墨水,怎么能做得了妹妹的老师?
方天定浅浅笑了一下,嗓音温柔:“我这就跟你去。”
两人出了正堂,走进方金芝的卧房。
方金芝将屋门一关,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本子交到方天定手上,“听闻哥哥有几个在县城里说书的朋友,我有一事相托。”
“妹妹但言无妨。”
方金芝认真交代道:“这个故事是我自己编写的,还请哥哥把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