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养
浩浩荡荡的队伍赶到昌州城的时候,愣是全部都傻眼了。
这城里是什么情况?闹鬼了?被入侵了?全城被打劫了?所有的人心底应该都是这个问题。
因为放眼望去,昌州大街上空无一人,除了几间关得死死的店铺,尽是门窗错乱,满目狼藉,杂物横飞,污渍饭菜,不堪入目,偶尔还能看见点点星火。
步倾感觉车轮声越来越小,但越进城却越来越安静,她忍痛坐起,扒拉开车帘,一股子冷清之气扑面而来。
“来人!去看看有没有活着的百姓!查明情况,把有火有隐患的地方做下处理,以防走水!”步城掉头,对身后的步家军命令道。
这动静也把祈迹惹醒了,洛仓兰窥了他一眼,收起打坐,把要起身的祈迹又推了回去,平和道:“自己都还没管好,别管那么多了!”
这次祈迹竟然异常地听话,没有再起来,只是轻轻道:“所以,第一次进城的时候,这里没有一个是真的。所以,我最熟悉的恩师,我一点也不了解。”
洛仓兰叹一气,事到如今,不知是骂他蠢,还是安慰他他蠢是因为别人的错。
半响二人都没有说话,直到马车猛地磕了一下,随着二人也颠了一个踉跄,洛仓兰不耐烦道:“这又怎么了。”
外面传来一个士兵的报告声:“将军,找到三个活的!”
声音一出,马车里的,骑着马的,目光和注意力一起跟了过来。
这三名活着的无非就是还没有来得及逃窜的百姓,但从衣着看,除了有些凌乱,并不像是穷苦人家。
步城先开口道:“说吧,为何要逃?莫非是什么贼人奸细?”
“不不不!绝对不是!我们是这昌州的百姓啊!”其中一个男子连连叩拜,回道。
步倾也把头露出来,努力提着嗓门道:“你们是被风正良拉来凑数的百姓吧,那么着急逃跑干嘛?”
又一个男子也开始随着连连磕头,抖着身子,害怕之意不言而喻,补充道:“大人前几天让我们蒙骗什么太子殿下,可我们,我们听说风大人他死了,倒了,他犯的罪还要诛灭九族,我们是被逼的,我们就是凑数的,我们不想死,刚刚,刚刚我只是想去拿点盘缠,好找地方谋生,没想到被大人们逮到了……”
步城嘲讽道:“这风正良果然大手笔,你们也不弱,抢钱就是抢钱,还什么拿点盘缠,丢人!”
三人又扑通扑通跪地,又低了一头,囔囔求饶。
祈迹拐一脚崴一脚地出了马车,用剑撑着双手,支着地面,保持端正,低声道:“本殿知你们先前之事迫于无奈,恕你们无罪,不过此时你们乃盗窃,现在我允许你们将功补过,赶紧去通知流窜的百姓,尽可安心回城,新的城主已经在路上,皆可恢复正常生活。”
“好好好!草民遵命!草民一定传到!”三人齐齐回应。
站了片刻,见祈迹眼神呆滞,一直望着三人离去的昌州大街。
步城下马扶了一把要歪倒的祈迹,道:“殿下!臣会处理好的。你先安心休养。”
这种情况,让祈迹养伤可以,但安心养伤是真的做不到了,为了给他做戏拿了一座城出来,他从来没感觉自己面子真真切切,这么大过。
回到同福客栈,见上次开客房的掌柜也火急火燎的提着包袱赶回来了,看来,至少这个掌柜是真的掌柜。
众人安安静静入住,一路也没说什么话,直到进了房间,躺到床榻上,有幸才开口道:“小姐,你说,我们这次出来本来是四处游逛,寻开心的,但我总感觉吧,反而不太开心……”
步倾顺顺胸口,顺手拉着床帘的纱布揪来揪去,摆弄得出神。
被有幸叫了几声,步倾才转了心神,回道:“啊?是啊是啊,不玩了,回去了。”
有幸又加大了声音,到塌旁继续叫道:“小姐!我是说,大少爷有事找你!”
话落,步倾这方才回过神,赶忙道:“怎么怎么了来着?”
“唉!小姐,你这一个月一来你怎么老是走神,你真没事吧?”有幸问道。
“没事,就是想点事情,你小姐我,能有什么事!”步倾笑道。
但忘了胸口还在闷痛,步倾的笑立刻又收了回去。
有幸扶着步倾到茶桌旁,就开门请了步城进来。
“小倾倾,怎样,好点了吗?”步城伴着笑意边说边走进来,问道。
这声调,若不是声音有区别,还以为是洛仓兰那没正没经的人才说出来的话。
步倾扬起嘴角,欣然道:“谢大哥哥关心呢。”
步城坐下,不忘点了点她的脑袋,道:“让你没事玩私奔,吃点苦头也应该,祖母和父亲,还有我,都很担心你,你让司昊和有幸传信给我,说被叛军围了,父亲当时就把饭桌掀了,吓得半死,我也是没日没夜地跑,马都要累死了,唉,以后你让我们和马,都少受点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