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真相”
闻言,祈敬轩和长乐王俱是一惊,祈敬轩拧眉道:“你可是太子,什么罪胆敢让你领?”
祈迹俯首,提裙跪下,道:“我杀了祈正,应当领罪。”
长乐王转身看着他,瞪眼咋舌,他道:“……什么?祈迹,你中邪了还是中毒了?这关你什么事?”
祈迹身子转向长乐王,回道:“抱歉,皇叔。”
祈敬轩好似听了一个冷笑话,轻蔑道:“祈迹,你不是几岁稚童,我们也不是上百岁的老糊涂,怎可如此无礼,忽悠长辈。”
“我没有忽悠父皇和皇叔,我有证据。”祈迹道。
长乐王如惊弓之鸟,都顾不上膝盖疼,前后来回踱步,对着祈敬轩道:“皇兄!这!这迹儿成何体统啊!这孩子倒是不乱配种,但奈何是个情种啊!更难治啊!”
不论是发情还是痴情,对于祈敬轩来说,都是一回事,换成是自己儿子,祈敬轩此时也骂不出来了。
他习惯性地保持着镇定,道:“你是知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我和你皇叔都拿你没办法,索性把这杀人的罪给顶了是吧?果然是我的好儿子。”
祈迹抬头望着祈敬轩道:“父皇,儿子所言非虚,当日步倾的丫鬟有幸向我求助,说祁正截走了步倾,去了城北,我立即赶了过去,发现祈正正在对步倾行不轨之事,我一时恼火,对他小惩大诫,但他却不罢休,让家仆围攻我,混乱中,我一时失手,祁正被一剑刺中心脏才丢了性命。是我大意了。”
长乐王摇摇头,还是不信祈迹所言,质问他道:“你说谎!正儿明明被故意断了命根,砍了一只胳膊,最后才被一剑穿心而死,如此阴毒狠辣,哪里是你的作风?!”
祈迹道:“如皇叔所言,我是个情种,祁正辱我妻子,还划了她的脸,我自然是要小惩大诫一下他。”
长乐王脸部都要扭曲了,重复了祈迹的词,道:“你管这叫,小惩?大诫?!”
祈迹眼睛动了动,没有答话。
长乐王又道:“那在场的家仆呢?那可都是一剑封喉,明明是灭口!若是你杀的,那你定在掩护别人!”
祈迹淡淡地道:“他们看见我杀了祈正,我也是人,万一皇叔要杀我呢,我也不想死,第一时间想的当然是自己。不过现在想想,灭口这事,是我有些冲动了。”
长乐王骂又不敢骂,怒又不敢怒,支支吾吾道:“你!你……祈迹!……你……”
祈迹看事情差不多成了,乘胜追击道:“皇叔,此事的确是我一人所为,步倾手无缚鸡之力,又受了伤,当时也被吓晕过去,你可以去查看步倾脸上是否有伤,还有,祁正和家仆的剑伤,皆出自我的定雪剑,皇叔如果想查,可以拿走我的定雪,好好查一下。”
长乐王惊愕失色,向祈敬轩的方向看去,可见祈敬轩站在一旁,也不搭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又仿佛没听见,把头摆在一边,望着殿内的一根殿柱,无动于衷。
场面一度变得安静了起来,长乐王就算有再多的不甘,也无法发泄,他总不能真敢拿了祈迹的定雪去验证,无论是不是,他都只能认栽,哑巴吃黄连。
最终,长乐王带着憋得紫青的脸,甩袖退了出去。
等长乐王离去,祈敬轩才收起了方才的尴尬仪态,道:“太子,你太过胡闹了!”
但祈迹则回道:“父皇,儿臣所说句句属实,祁正和那些家仆都是我杀的,是我见不得有人伤害步倾。”
祈敬轩一听,瞥了祈迹一眼道:“我记得我上次和你谈过这个问题,为了一个女人,你是要弃了这天下?”
祈迹并没有动容,静静道:“可上次父皇也答应过我,您若要动步家,必须等步倾成了太子妃之后,而且永远不能伤害她一分一毫。”
“没错。”祈敬轩道。
“那当时小景镇的刺杀,我可记得,那些杀手,可是您的暗卫。”
祈迹抬眼直视祈敬轩,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
祈敬轩嘴角抽搐一下,似笑非笑,道:“唉……要不然我怎会想着立你为太子呢,你的这副头脑,和朕太像了。小景镇的刺杀是我派的,我只是替你试试这步倾的命格,看硬不硬,值不值得你为了她和我这个父皇作对,和天下闹不痛快。”
祈迹冷笑道:“父皇,您说试的是我,我也不会怪您的。您不过是想试试她在我心中的份量,值不值得拿出来和您谈判罢了。”
“呵呵,那如此,看来是当真值得了。若我执意不留她,你便会和父皇反目为仇了吧!”祈敬轩嘲讽着道。
须臾,祈迹才整理好要说的话,他缓缓道:“您若杀了她,我自然也不会和父皇反目成仇,但无心之人,拿什么心系天下,做皇帝,不合适。”
祈敬轩听得出祈迹在拿祈国威胁他,不由得咬紧牙关,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愤怒和暴躁,手指掐着玉案,嗞嗞作响。
于是,他微笑着道:“好儿子,朕当然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