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过往

张妈去准备茶点，邱柃带遥哥儿来到书桌前。

“遥哥儿，我给你写我的名字。”

邱柃拾起毛笔，在纸上用正楷写了“邱柃”两个字。

“好啦～我叫邱柃。”

邱柃刻意拉长了名字的发音。

遥哥儿拿过写有邱柃名字的宣纸，嘴巴张张合合，好似在练习说这两个字。

邱柃没有让遥哥儿写自己的名字，但遥哥儿却自己拿起了笔，虽然犹豫了好一阵儿，但还是在邱柃的名字旁，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周启遥

“哇，你的字真好看！启遥～我很喜欢！”

遥哥儿也笑得很满足。

张妈端来了茶点，刚放落书桌旁的桌上，看到遥哥儿的字，惊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邱柃当下没有问，想必是遥哥儿平日里不愿写字。

邱柃陪遥哥儿一起用过茶点，然后带着遥哥儿去花园转了转，一起用了午饭，看张妈把遥哥儿哄睡下，便准备领着张妈到了屋外。

“邱先生，我们就在屋里说话吧，遥哥儿午觉睡得沉，不怕～”

“屋里不怕，屋外才可怕，是吗？”

张妈听闻，怔了一下。

“张妈，遥哥的一切情况，我都要了解，我想帮他！”

“……我们遥哥儿这都多久没握笔写字了，大娘子就喜好写字，所以啊，奴家还是每日都会把墨研好备上，他今日愿与你敞开心扉，我也豁出去了！”

张妈的眼眸由清明逐渐变得浑浊，好似往昔的一幕幕都在灼烧着她……

“奴家是遥哥儿生母乔大娘子的陪嫁丫头……”

乔？是巧合吗？邱柃心中闪过一丝狐疑。

“大娘子嫁过来后，大人与大娘子的感情非常好，尽管大人的母亲干预，大人也没有同意纳妾。就在三年前……大人接召进京复命，不料家中失火，大娘子为护遥哥儿，失去了性命，而遥哥儿也从此不能说话……”，张妈抽泣着用帕巾拭泪。

“PTSD……”

“您说屁……怎么滴？”

“哦……没，就是很惋惜，张妈您接着说……”

“……那时大娘子刚走，大人夜夜借酒消愁，对遥哥儿的态度也大不如前，哎～其实奴家都知道，大人看着遥哥儿，就会想起大娘子……遥哥儿也很懂事，他知道父亲并不是真的讨厌他，所以，每当大人在喝酒时，他就会在不远处玩耍，默默陪着大人……大人捧着大娘子的灵牌哭泣，遥哥儿也会安静地走过去拍拍大人的背……”

“您刚刚说走？所以遥哥儿的腿……”

邱柃敏感地捕捉到了张妈的话，张妈也很欣慰，看来这位女先生，确实对遥哥儿的事很上心。

转瞬，张妈的眼神多了几分锐利。

“……两年前，官家下旨赐婚，许了殿前都指挥使刘将军的小女儿刘三娘给我家大人做大娘子，从此，遥哥儿的日子就再也不好过了……”

“怎么说？”

“得官家器重，大人的公务越来越繁重，刘大娘子管家，为表心胸豁达，一连为大人纳进两个小娘，您那日见着的杜小娘就是其中一个。”

张妈的表情也越发带着狠劲儿。

“很多事，她根本不必自己动手，纵着两个小娘在遥哥儿面前不知道说了多少难听的话，背后做了多少腌臜事儿……”

“那大人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