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县主

不忍让曲老爷和曲娘娘看到曲谨言尸骨的真实面貌，邱柃说服了王管事，刻意封锁了消息，曲老爷和曲娘娘并不知道曲谨言的真实死因，只当是曲老爷去了汴京后，被狗官刺杀而亡。

棺木内的，是高杉所扮，刘叔给他封了穴，以防穿帮。

最后，移花接木，装着曲谨言的棺木被抬出了院子……

……

今日过得尤其漫长……亲人的离世是最无能力的切肤之痛……

无论你猛抓泥土，砂石烙进了指甲缝……还是拉扯石碑，血痕布满了手掌……你都留不住任何东西，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离去的亲人仿佛进入另一个与你平行却完全相反的时空，他的进程与你的进程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这种空洞和无力感，让你的周身多了一圈孤独，也让你害怕他会孤独。

此后，每一瞬不寻常，或过于寻常……你都会念及他，每一次念及他的时候，心中都好似缺了个大窟窿，时而有痛感，时而麻木荒凉……

……

两日后，曲娘娘召见邱柃。

这次召见好似有些正式，娘娘身边站着一位掌事姑姑，还有两位身份较高的女使。

“邱柃拜见娘娘。”

“快起来，邱姑娘不必与我客气。”娘娘对邱柃丝毫没有架子。

看来身边的几位都是娘娘信得过的人。

“谢娘娘。”

“邱柃，是我该谢谢你。”

“娘娘已经谢过好几遍了，我与少东家是朋友，娘娘毋需跟邱柃客气。”

“这次不一样，谢谢你，让我们相信……言儿没有那么残酷地离开……”

原来她都知道，果然是宫里的娘娘，邱柃悄悄低下了头。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那位与言儿相像的公子……也请你替我谢谢他。”

曲娘娘一向活得明白，不做无谓的依恋。

“谢娘娘不怪罪。”

“邱姑娘……这么叫总觉着有些见外，我喜欢你的性子，不介意我叫你柃儿吧？”

“得娘娘垂爱，是邱柃的福气。”

“以后，便也叫我姑母吧，我收你作义侄女，我大哥那人古板，你不必管他叫义父，你就只是与我有关系。”

义女常听说，义侄女还真是新鲜。

邱柃倒也不矫情，“柃儿谢过姑母。”

“奴婢见过山陵县主。”一旁的掌事姑姑和女使对邱柃行礼。

县主？山陵县主？这陌生又熟悉的名号，让邱柃一脸懵。

“这次毒贡茶的事，官家自知亏待了我，我与他提什么要求，自然都允了，柃儿可不能抹了姑母的面子……”

见邱柃还没回过神来，曲娘娘继续说道，“怎么？不喜欢山陵的封号？山陵不是你装作珥笔之人的名字吗？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

“不是不是……这宗室的女儿才配县主，且县主里面，有封号的都是最珍贵的，柃儿何德何能……”

“言儿走了，我们曲家便就没了后，为保曲家安，官家将大哥收入同样无后的三叔一脉，曲姓保留，曲家便也算是宗室了。”

这也行？

“好吧，柃儿谢过姑母和官家。”

曲娘娘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顺序错了，之后去了汴京，凡事都得将官家放第一位，也不怕，慢慢的，我会让女官教你。”

“去汴京？”

“我待了也有两日了，明日返程，你也准备准备，随我回汴京领旨。”

“可……柃儿没有去汴京发展，还是想回……临安……”

“临安？干嘛？”曲娘娘察觉邱柃羞涩的模样，“那里……有你的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