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剪头发

覃年自然是不信她这话的，只是她的确答应了她的请求，便也是不好失约，于是便点头应了。

“明天晚上六点。”

她一说出来时间就让覃年忍不住骂了她一句。“你怎么不在高考当天才开始学？明天晚上？你搁着跟我闹着玩呢？”这么多资料要熟记就算了，还要尽量去模仿外国人说话，还有她这外形怎么也不像个男生呐。

“哈哈，这样才能体现出你的专业。明天我给你化妆，美瞳我也有。”蒋岁就知道她知道后会炸毛，说完就拦下一辆车扬长而去。

“不是？我还没上车呢？”

覃年真是被蒋岁给气笑了，两个人的目的地是一样的，还偏偏就给自己看她的车屁股。

她也没有着急跟上蒋岁的车，而是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城市。

眸子里倒映出来的灯火，衬托得她格外落寞。

她原以为回来家乡会让自己多一些归属感，可是在棠城里，覃年还是像一个局外人一样。

“棠城可真大啊。”

也许从爷爷奶奶去世之后，覃年便再也没有归属感了。至于她来到棠城所寻的，不过是让自己的心不再漂浮而已。

趁着晚风，覃年沿着马路随意踱步，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自己家楼下了。这时候将近凌晨，按照杨苏铁打的作息时间，此刻一定在睡梦中了吧。

覃年迷瞪着，伸出手往上数四层，指尖指向的位置果然漆黑一片。

她叹息，胳膊枕着脑袋仰躺在草丛里。稀碎的小草轻易刺破布料，给皮肤带来阵阵痒意。平日里忽略的繁星，在遥远的星空冲着她眨眼睛。

覃年眼睛一眨一眨的，星星也跟着一眨一眨的。又是一声叹息，她抚摸着自己的长发，似乎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覃年点燃一支烟，黑夜中她眼眸深邃，远处的路灯倒映在她的眼中，那稀碎的星光，好似天空耀眼的星辰。

指尖一弹，与烟灰同时落下的，还有掐灭的烟蒂，和无人欣赏的夜色。

随意进了一家还在营业的理发店，便将蓝牙摘下来。

“剪什么发型？”

“剪成你这样就好。”覃年无意间瞥了一眼发型师的发型，清朗又好打理。

“这么长的头发，可惜了。”

“没关系，会长回来的。”

覃年对着镜子随意扫了扫自己的新发型，碎发处理的很干净。她笑，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笑起来。

恍惚中，覃年像是看到了从前那个自己。

“是要找她们那几张照片来对比一下，是不是变得帅气了。”

“谢谢您。”

从理发店离开后，覃年又去到附近还在营业的商场，挑了一双增高鞋。

还别说，穿上之后视线的确是不一样了。极致的冷漠，不达眼底的笑意，过人的身高，都让几个小姑娘对她连连侧目。

出门左拐进了一家男装店，给明天搭了一套衣服后才回到家里。将东西甩在卧室后便去洗澡，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皮圈扎空的瞬间，覃年像是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很多。

无声地勾勾唇，将头绳放进口袋里，想来很长一段时间用不上它了。

覃年毫无睡意，便坐在客厅研究起蒋岁给自己的资料，不知不觉中一夜竟然这么过去了。

“早。”蒋岁打着哈欠起来，见到覃年下意识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打招呼。

下一秒，蒋岁突然像见到鬼一样向覃年扑了过来。

看到覃年剪短的头发，眼睛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这就剪了？留四年呢。”语气中除了惊讶以外，还有惋惜。

不过还是有那么几分姿色嘛。

覃年的长相本就偏中性，再加上这身简单的打扮，倒也的确很帅。

“迟早得剪。”

覃年从不可能仓促做决定，即便是当下发生，也是她熟虑之后的想法。刚剪完的头发有些痒，覃年由上到下抓了一遍，才发现蒋岁还在。

“不出去？”她微微抬头，熬了一夜没睡的眼睛已经是通红的。

“其实吧，你也不用为了我做到这个份上。”蒋岁突然后悔故意捉弄覃年，这下不仅让她把头发剪了，还牺牲了覃年睡觉的时间。

要知道覃年最喜欢的就是睡觉了。

“干什么？我又不是为了你。不出去就陪我一起打游戏吧。”工作室放假，学校还没有开学，资料也已经全部都背下来了，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晚上宴会开始。

“我可不玩，你自己玩吧。”蒋岁手机里从来没有下载过任何一款游戏，便直接去了醋缸，打算给自己做一份早餐。

“能行吗？大小姐。”

她打着哈欠，也收了手机。想想还是睡一觉吧，不然晚上哪里会有精神应付。“你自己看着办，煮个面还是很简单的，我先睡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