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堪元的邪恶与没有人性远不止于此
雁归来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原以为的赵堪元利用妻子母族做为自己往上爬的垫脚石,用完弃之已是心思恶毒至极。
可实际,赵堪元的邪恶与没有人性远不止于此。
自打柳含烟来了燕金楼,燕金楼更是日日座无虚席,而每日能预定她在雅阁一舞的,必定是达官贵人。
那日,一曲舞毕,柳含烟正要退下,听见已经喝醉的盐铁判官崔望口齿不清道:“各位猜猜我瞧着这位柳娘子的身段想起了谁?”
有人问:“崔判官想起哪位美人了?”
那崔望淫邪一笑:“是两税案那位被流放的柳家,他家那位长女,果真是身段如柳,肤如凝脂,摸起来,滑不溜手,哈哈哈。”
不知内情的人还在疑惑:“我记得他家长女不是嫁给了那个,那个赵什么的小吏。”
知晓内情的也跟着崔望一起笑起来:“你懂个屁,嫁过人的才有趣,不过,姓赵的确实大方,那种美娇娘也舍得拿出来,崔大人这么一说,我也想了,啧啧啧,她死的真可惜,怕是再难寻那样一位妙人了。”
崔望更得意了,语言愈发粗鄙:“你只知其一,却不知那姓赵的上一任妻子,也是个尤物,也不知他哪里修来的福分,能娶两个这么勾人的老婆,勾的我在床上都舍不得下来,恨不能死在她身上,哈哈哈。”
柳含烟整个人被震得几乎站不住,她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响,几乎站不稳,是机灵的乐师察觉出异样,及时扶住了她。
柳含烟醒来已是次日,睁开眼睛便看到一脸疲惫的雁归来。
她泣不成声,强忍着心里的痛楚把听到的话复述给了雁归来。
雁归来惊惧不已,她似乎明白了为何进京探望时,总能看到长姐忧郁的神情,为何她提到姐夫时,长姐总是避而不答。
她更想到了,捐官的有钱人不止赵堪元一人,为何只有他仕途走得如此顺遂......
除了妻子母族的金钱和人脉,妻子才是他打通各个关节的关键所在。
她隐隐猜到了不愿承认的事实,赵堪元将每一任妻子作为玩物送上他要巴结官员的床,任他们玩弄,而她们,羞于启齿,不敢对人言,各种羞辱、苦楚独自一人承受。
雁归来泪流满面,她的长姐,那样明亮的一个人.....
恨意排山倒海而来,几乎未加任何思索,雁归来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她要这些人全部拿命来偿。
要查出这些人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雁归来料想人不会太多,多了总有走路风声的,若被不相干的人知晓,对赵堪元的前途有害而无益。
而这些年来,能够给予他仕途上的帮助的也就那些人。
雁归来决定回金陵开始查。
没有与徐静浊商量她便乔装一番潜回了金陵城,先是漏液进了赵家的旧宅。
那是赵堪元与徐三娘成亲后,徐家送的宅子,雁明依也是在这里和赵堪元成了亲。
赵堪元调任京城后只留了一个老管家照看宅子。
雁归来觉得以长姐的睿智与爱憎分明之情,虽不敢对家人说,但为给这些人应有的报应,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一连十天,她入夜而至,拂晓前离开。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赵家祠堂的供桌脚压着的一块地砖下,雁归来找到了一份赵堪元贿赂金陵知州、局务官和知审官院士的明细单。
雁归来见过那位知审官院士,他去过燕金楼,知道他是金陵人士,大概了解他掌少卿以下京朝官的考核、迁转,没想到赵堪元在金陵时就搭上了这等权官。
想来是他回乡时被赵堪元巴结上的。
雁明依果然心细如丝,不仅从赵堪元口中,更是在被逼伺候知州和局务官时套出了徐三娘被送与他们的经历。
雁归来瑟瑟发抖,眼泪盈满泪水,她无法想象长姐到底受到多少屈辱,她再也无法控制,恨意和无助被扼杀在喉头,胸口烈火灼烧般疼痛,她拼命挣扎,化作了干涩的呜咽。
她要杀了这些畜生,杀了赵堪元,她知道自己冲动,也知道自己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可那种强烈的欲望已经遏制不住。
没有做过多思索与部署,雁归来在租住的小院里磨着砍刀。
夜幕降临,雁归来提着砍刀站在知州回府的必经之路上。
远处,马车的轮子吱吱呀呀,雁归来捏紧了手中的刀柄,突然,暗处窜出一个人影,一把将雁归来拉进了旁边的巷子中,夺过她手中的砍刀。
雁归来刚要大叫,被那人捂着嘴低声喝住:“你不想要命了?即便你砍了他,那其他人呢?其他欺负过她们的人谁来惩治?”
是徐静浊。
雁归来连着几日不知所踪,柳含烟支支吾吾,在他的逼问下才说出实情。
徐静浊震惊之余,赶回金陵阻止了雁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