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苏家(三)
了,她这个堂姐还在这里煽风点火。
“岂不说我根本不知道杏仁与猪肉相冲,我阿娘在我八岁时离世,我那时根本没有与她学到什么,而且我被祖母罚跪祠堂三天,我怎知你们有没有吃猪肉!”姩姩说着就红了眼眶,她拿出淡青的绣着文竹的帕子掩饰地擦擦眼角,清透的泪水划过她白嫩的脸颊,梨花带雨般美丽,她的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委屈,“我只是想缓解和祖母的关系,你们平时都说我不好。”
姩姩说着眼泪流得更凶了,声音里都是掩藏不住的哽咽。
一个一贯嘴硬高傲的人突然示弱的效果是惊人的,别说面色突然不自然起来的苏老太太,就连一旁站着的陆棋也看不下去了:“苏四小姐慎言,少量食用杏仁与猪肉是不会有事的,五少爷会不舒服是因为他食用了过量的杏仁和猪肉。”
这话就差说五少爷贪吃了。
姩姩听后眼泪流得更凶了:“堂姐从来都讨厌我,祖母也一直偏心,我之前伪造玉佩是为了表哥能一直对我好,没想到他更讨厌我了呜呜呜。”
姩姩这么一来,连一贯为苏景雅冲锋陷阵的薛景之也面有愧色,他不知所措地上前一步:“姩姩,我……”
苏景雅看着眼前大反转的场景,心生不解,不明白姩姩怎么突然就转到这个话题,她僵硬着身体,生硬地拿出帕子沾眼角。
姩姩才不给他们发挥的余地,她得赶紧去长安改变剧情救兄长。
她用袖子抹掉眼泪,目光转向坐在上首眸光意味不明的谢长薄和他身旁面露同情的林知县。
“多谢王爷为臣女洗清罪证,多谢知县大人帮我,”姩姩对他们行了个大礼,“今日姩姩还请王爷与知县大人作个见证。”
“八岁时,我父亲右卫上将军与母亲温阳郡主战死沙场,兄长留在长安求学,我带着家里的大部分银钱和母亲的全部嫁妆来到祖家,祖母偏心,唯独不喜欢我,三姐挑拨五弟与我的关系,表哥为三姐是从,其实这些我全都知道,”姩姩笑了笑,泪水又顺着眼角滑落,她此刻是真的有些伤心,她替原主问出了她一直想要问的问题,“二叔在京城不过芝麻小官,苏府的大部分家用都是我父母在贴钱,如果你们不喜欢我,为何不让我离开,而要用这样的方式,甚至不给我留一条活路!”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苏老太太:“祖母,我敬重您,还请您让我带着我母亲的嫁妆离开,我想,您应该不想我闹到圣上面前吧!”
作为一个虐文女主,她其实原本没想闹这么大,想着保住命离开就行,但是既然男主都来了,那不搞个大的说不过去。
原身算是烈士之女,连皇上都要给几分面子那种,这些人就是仗着原主孤身一人好拿捏才敢这么搞,现在果然被镇住了。
苏老太太脸色铁青得能镇鬼。
“苏小姐说的对,”谢长薄修长有力的手指撑着太阳穴,他看了一圈苏家人难看的脸色,勾了勾薄唇,“苏老夫人既想要苏将军留下的银钱,又因为不喜欢人家的遗孤想要赶尽杀绝,哪有这样既要又要的好事,本王不介意做个好人去父皇那里提一嘴。”
谢长薄直接挑明了姩姩的话,并且毫不犹豫的站在姩姩这边,这场闹剧终于按照姩姩的意愿发展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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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青芝手里拿着一个印花的折子,“夫人嫁妆里丢失的东西也按照原价补上了银钱,幸亏小姐您有先见之明,还留着嫁妆单子。”
青芝的眼睛圆圆的,里面满是崇拜。
“哼,我早猜到了,”姩姩小脸露出得意的表情,她接过青芝手中新制的嫁妆单子看了看,里面被用掉的二房拿去打点关系的古董花瓶之类的,用长安几处位置不错的铺子给补上了,补不上的也赔了等额的银票,她满意地点点头,“让你找的镖局怎么样?”
她带了这么多财宝去长安,加上她虐文女主的体质,怎么都得雇些保镖,可惜她没有自己的侍卫。
“已经商量好了,是咱们陇西这边最厉害的镖局,他们愿意出二十个人保护小姐。”青芝兴奋地回道,她终于可以跟着小姐和少爷他们团聚了。
姩姩知道这已经是走一趟镖的最高规格了,一些大官出行也就这些人,还是看在她出钱多的份上。
“嗯,走吧。”
一切收拾妥当。
姩姩披着软毛织锦的红色披风,风风光光地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她撩开窗牖帘子,苏家的人被迫在寒风中送她离开,是与原书截然不同的剧情,姩姩不由莞尔,放下窗帘:“走吧。”
车队辘辘行驶起来,缓缓驶过热闹的街巷,苏府的经历被姩姩抛在脑后。
车内挂着精美的丝绸帐腰,点着熏香,炭盆散发着热气,马车里铺着厚厚的鹿皮绒毯,姩姩靠在软榻上,满头墨发披散在光滑的锦缎软枕上,半眯着眼昏昏欲睡。
积雪在车轮下发出“吱吱”的声音。
突然,马蹄急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