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粟拒婚
你,故意拿石头丢母熊,引得她发怒追了出去。”
听到这里,见自己阿爹不再讲,阿粟心里越来越凉“后来呢?”
阿粟爹长叹一口气“后来我们等了很久,母熊没再回来,阿鲁叔也没回来。”
阿粟“那他们去哪儿了?”
阿粟爹声音哽咽“寨子上的人一起找了三天三夜,终于在一处悬崖下找到了阿鲁叔和母熊的尸体。阿鲁叔了解母熊的习性,一旦结仇,不死不休。为了救下咱们家和寨子上的人,他抱着熊一起跳了崖。”
阿粟爹指着自己的心口,痛苦地低吼“是我,是我害死了阿鲁叔。”
阿粟这下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自己小的时候,阿爹和阿娘有了什么好东西,总让自己给阿罗家送去。
难怪,阿爹总和自己说,不要和阿罗争强,要让着阿罗。
难怪,阿罗家遇到了难处,哪怕赔上儿子的姻缘,也要帮他们家!
阿粟又难过又愤怒又无奈“所以阿爹犯的错,就要用我的姻缘赔么?!”
阿粟爹叹了口气,手颤颤巍巍的把旱烟点着了,低头抽起了烟。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儿子,自己这次实在是为难他了,可是事到如今,也没别的更好的办法。
听到自己儿子说出这么不懂事的话,阿粟娘厉声阻止“住口,阿粟,你要知道,阿鲁叔是为救你而死的!如果不是他,你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我和你阿爹是欠了阿罗他们家,你也一样欠着他们家!”
阿粟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阿娘,她一贯慈爱,还是头一次对自己说这么重的话。
阿粟娘抬手擦了擦已经流了满脸的眼泪,然后问“阿粟,你跟娘说,你拒婚是因为阿涂么?”
阿粟心里一惊,他以为把自己的心思藏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自己娘发现了。
阿粟娘看着阿粟,慢慢地说“你是我儿子,这天下没有什么事是儿子能瞒过自己娘的,尤其是这种事。”心悦一个人是无法藏住的,爱慕会从眼睛里流出来。
阿粟娘伸手拉住阿粟的手“坦白讲,我之前也想过如果阿涂嫁到咱们家就好了。阿涂这个姑娘聪明,漂亮,懂事,又是那么个可怜的身世,我也想她能进咱们家门,咱们好好照顾她。阿粟娘叹了口气,又说“可是,你和阿涂原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她早晚是会回中原的。”
阿粟吃了一惊“阿娘?回中原是什么意思?”
阿粟娘“我也是无意中听到大巫跟别人说的。阿涂和大巫不是三苗人,他们都是中原人,等到阿涂年满十八岁,大巫便会带她回归故土。”
“那,那我跟她一起去中原行么?”阿粟带着一丝期冀看着阿娘。
阿粟娘“可是你这么做,国师的人不会放过阿罗!我和你爹也无法在寨子立足了!你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所有人一起去死么?”
况且阿涂也不会跟你走!这句话太残忍了,阿粟娘还是不忍心说出口。阿粟娘看的清楚,阿涂那个姑娘还没开情窍呢,她对自己儿子最多只是兄妹之情。
阿粟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沉重地让他无法呼吸,此刻他只想逃离这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他站起来跑出了院子,一口气跑了老远。
不知不觉他跑到了阿涂家门口,到了院门口,阿粟的脚步就再也迈不进去了。
院子里,阿涂正在给隐洗头发,隐的肩膀还没好,一些依赖肩膀的动作还是做的不好。为了避免他伤口再撕裂,阿涂坚持自己给他洗。
那个长得很好看的隐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逗笑了小阿涂,阿涂用皂角泡沫抹了隐一脸。
隐“诶?我还伤着肩膀,你这可是是胜之不武啊。”
阿涂“哈哈,胜了就行,我管他武不武?”
隐“阿涂啊阿涂,我怎么不知道你竟如此无赖呢?”
阿涂“隐啊隐,我怎么不知道你看人眼光不行呢?”
隐笑骂“牙尖嘴利!”
俩人在阳光下嬉闹着,阿涂笑的分外好看。阿粟呆呆地看了半晌,他之前从未见过阿涂笑的如此开怀。
阿粟收回了自己迈了一步的腿,落荒而逃,他一直跑到了后山的山林里,此处静谧,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他背靠着一个树慢慢滑坐了下来。
事已至此,阿粟知道再说什么,再做亦是无用。他懂得救命之恩当以命偿,也知晓阿涂对自己无意。可是他还是感觉心像被撕裂一样疼,他想咒骂想嘶吼,但是张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