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酿
益州城内唯一还在开着的一家酒馆,刚好卖桃花酿。
白泽二人带着几个随从去的时候,夜已经深了。酒馆门前的红色灯笼在枯寂的夜里散着弱弱的光,夜间起了雾,在一片大雾中,酒馆大门朦胧的似鬼蜮之门。
酒馆内没什么人,为了省钱,老板只给零星几桌点了蜡烛,余下的地方则是一片昏暗。
店主人正在柜台里面收拾,他们是对老夫妇,都已经年过五旬了。老板娘长得慈眉善目,虽然面容显得有些凄苦,但从轮廓依然可以看出她曾经也是个美人。
老板娘看到阿涂进来,怔愣了下,回神后赞了一句“好美的姑娘。”然后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白泽说道“姑娘和郎君很是般配。”
被人夸奖总是高兴的,阿涂不由得也笑着答谢“多谢媪。”
白泽跟在她身后,挑了挑眉毛,心里忖道“般配么......”
因为疫病,大家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酒馆已经好久没看到一桌以上的客人了。见到有客人来,老板娘很是高兴。
她走过来利落的把桌子上不存在的灰又擦了擦,然后笑呵呵地给他们上了茶“酒菜一会儿就好,客人请先喝点热茶稍等片刻。”
阿涂冲老板娘笑着说道“嗯,不着急的。”这么大年纪,在这种情形下还在做生意,想必是生活的很艰难。
阿涂不由地有些怜惜这个和蔼的老板娘。
白泽也有些纳闷,看着老板娘问道“城内之人都惧怕诅咒闭门不出,为何媪的店还开着,还是开到半夜?”
老板娘和气地解释道“哪里来的诅咒呢?我可不信这个。我平生没做过亏心事,就算有诅咒我也是不怕的。再说,我们家可都指望这个铺子活着呢。不开门做生意,恐怕诅咒没来,我们就先饿死喽。”
阿涂好奇地问“你们家就你们夫妇俩么?家里的儿女呢?”
老板娘的笑容淡了下,说道“嗯,曾经有个女儿,坠河没了。现在就剩下我们老两口了。”不小心戳到他人痛处,阿涂觉得非常过意不去,连连致歉,幸好老板娘并未介意。
等老板娘转身离去,阿涂四下打量店内。虽然店里没什么人,却很是干净。老板是个沉默寡言的,一直在柜台上默默地擦拭着酒壶。
除了他们这桌,还有一桌客人。那桌显然是两个醉鬼,桌上东倒西歪的放着好多酒瓶,一看就没少喝。
没一会儿,酒菜就好了,老板娘立刻给阿涂他们端了过来。
老板娘给阿涂他们上酒菜的时候,那桌的酒鬼也看到了,立刻也向老板娘张口要酒“阿筠,再给哥几个拿几瓶好酒。”
老板娘听到喊叫,身体僵硬了一下。给阿涂他们布好酒菜后。就转身回了柜台,从柜台下面又拿出了两瓶酒端了过去。
阿涂觉得老板娘的神情有些怪异,但是并未在意,继续和白泽喝着酒。
两人经过白天的事,心里都有些不舒服,都没什么心情说话,只默默地喝着酒。
桃花酿味道香甜,阿涂不由地就喝的多了些。
回客栈路上,阿涂走路都有些不稳了,白泽只好扶着她走在前面,无影和其他侍卫则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白泽在一旁笑着揶揄“酒量不大,还敢喝这么多?”
阿涂听后立刻甩开他扶着自己的手,“谁说的?我酒量好得很,阿粟和隐都喝不过我。”
再次从阿涂口中听到隐的名字,白泽脸上的笑淡了淡,黯然低声道“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他了。”
阿涂没听清他说什么,没了他的搀扶,阿涂走的东倒西歪的,眼看她又要跌倒,白泽赶忙伸手又拉了一把。
刚才又听她提到隐,白泽不知为何,竟然有点儿生气,拉她的时候故意地没控制力道。
阿涂被拽得撞到了他的怀里,为了帮她站稳,右手轻轻扶住了阿涂柔软的腰肢。平时便知晓她瘦,没想到竟然如此瘦,纤细的腰肢竟不盈一握。白泽稍微把人带近了些,近到二人呼吸交缠才止住,他在阿涂耳边轻声说道“不要再提他,好么?”
阿涂被撞得有点痛,懵懵地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谁?”
阿涂的眼睛极美,白日里便灿若星子,喝了酒后,更像刚刚哭泣过的小鹿,惹人怜惜。白泽不由自主的抬手,想摸一下她如凝脂一般的脸......
“主子?你们无事吧?”此时雾气更大了,后面的无影已经完全看不到前面的人,又见前方一点声音也无,担心出了意外,立刻出言询问。
听到无影的声音,白泽清醒过来,收回了伸出的手。
“无事!”听到主子闷闷地回话,无影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今日在义庄见到那种场景,任谁心情都不会太好吧。
因为刚才靠在白泽身上,身体有了支撑,阿涂干脆闭上了眼。这桃花酿入口柔和,后劲儿却大,又忙了一天,她是真的困了。
看着站着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