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就像六岁的你爱着妈妈
一度以为自己是个极度自私自利、没有感情的怪物,直到遇到你。”
他眼睛里闪烁着泪光,轻声说:“唐海若,我爱你,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
到了巴黎,雷翊上把唐海若安排在雷宅不远的一家酒店,匆匆赶回家去。
老远就见宅院里烟雾缭绕,进了大门,只见前院正中放着一鼎黄铜大香炉,炉鼎内火舌飞舞,纸灰翻飞。
一个穿着灰布僧衣的小沙弥,正不停地往香炉内放着黄纸钱串儿;七八个身穿黄袈裟的和尚,围着一张桌子,双手合十,闭目念念有词。
中间的和尚头上戴着莲花冠,一手按在放了清水的净器上,单手立掌,口诵经文。
雷翊上看了一眼桌上摆的面饼、点心,知道这是在放焰口。
他径直走进一楼客厅,见客厅原本的装饰全撤掉了,正对门口的墙上挂着雷翊尧的大照片,靠墙放了条长案,摆着鲜花水果,小香炉里燃着三支高香。
案前有四个蒲团,他的三个弟弟妹妹,在蒲团上跪成一溜;最东头空着的那个,是专门为他留的。
雷翊上冷着脸走过去跪下,磕了三个头就想站起身。
雷天飞的拐杖伸过来,压着他的肩膀,无声地命令他跪回去。
一屋子和尚嗡嗡嗡的诵经声,让雷翊上觉得自己像是钻进了马蜂窝。
同一段经文,被和尚们翻来覆去念了七八遍,才终于余音袅袅地收尾了。
和尚们挨个儿走过来,对着雷天飞念了一句佛号,领完布施鱼贯而出。
屋里屋外全是灰蒙蒙的,一片烟熏火燎的气味。雷翊上觉得这个家庭就像这场法事,腐朽而虚无。
仆人们忙着收拾摆设,雷天飞把雷翊上叫过来,路上是否顺利,累不累、饿不饿之类的话一句也没问,只是让他带领弟弟妹妹们,每人端一个盛满硬币的小笸箩,到路口散钱去。
雷翊上心里在冷笑——雷翊尧的业障,岂是散点儿小钱就能赎清的。
但他什么也没说,端起笸箩就往外走。
三个孩子捧着笸箩,一溜小跑跟在后面。
“都别跟着我!一人找一条街区去!”
他凶巴巴回身轰三个小鬼头。
三个孩子冲着他吐舌头、做鬼脸,一点儿也不怕他。
雷翊上往酒店方向走,孩子们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我在酒店门口,你换双舒服的鞋子,我们到塞纳河边去。”
他倚在酒店门口的墙上给唐海若打电话,然后装回手机,闲极无聊地把手插进笸箩,哗啦哗啦玩着硬币。
“先生……”
门童走过来,刚一开口,雷翊上就抓了一大把硬币塞给他。
“谢谢。”
门童捧着钱,连连鞠躬说道。
三个孩子围上来,唯恐落后地抓着硬币往他的口袋里装。
“谢谢,谢谢……哦,天哪,谢谢。”
门童激动得脸都红了。
唐海若走出酒店,雷翊上的脸色好看了些,直起身单手挎着笸箩,空出一只手来牵她。
“你是谁?”
“阿姨好。”
“姐姐好,你叫什么名字呀?”
三个孩子围着唐海若,又蹦又跳地和她搭讪,笸箩里的钱撒了一路。
唐海若询问地看看雷翊上,雷翊上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她只好低头对孩子们笑笑。
“姐姐我喜欢你!”
年纪最大的Alva抢先说,学着雷翊上的样子,把笸箩挎在腰上,空出一只手来牵唐海若的另一只手。
Phobe和Myriam有样学样,扯住了唐海若的后衣襟。
“什么啊?”
唐海若小声地向雷翊上叫苦,“我被散财童子包围了吗?”
雷翊上积郁了一下午的心情,突然像阳光破开乌云,豁然明朗起来。
他抿嘴一笑,扭头恫吓孩子们说:“滚!”
“我们不滚!”
“你滚!”
“姐姐属于我们!”
三个孩子不甘示弱地群起而攻之,手上把唐海若抓得更紧了。
从酒店横穿过两条街道,向东就是塞纳河。
一行人沥沥拉拉走在路上,回头率百分百。
傍晚的塞纳河边,游人如织。河西岸停着许多游船,一大群打着不同旅行社旗帜的中国游客,熙熙攘攘地被分流到不同的游船上吃晚饭。
“啊!埃菲尔铁塔!”
唐海若望着对岸惊喜地叫起来,兴奋之下她刚想抬手,却发现自己被拽得死死的。
“嗯,我们到河对岸去。”
五个人迤逦走上德比利桥。
桥上飞跨着拱形的钢铁梁架,桥下是澄清碧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