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

见霍风点头，景辰接着说：“方凝汐此人阴险狡诈，屡次伤害菱秋。今日的事…我隐隐觉得，与她脱不了干系。”

“弦歌还要调查膳房，分身乏术。你且潜入丞相府，观察方凝汐和她身边人的一举一动，如有可疑，立刻来见我。当然…你也能见到菱秋…”

霍风颔首答应，临行之前，趁其不备，他飞速地执起菱秋的手，吻上了那纤白的手背。

景辰暴怒，拔剑而起，霍风已是踏着轻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好像吞了苍蝇般难受。景辰唤来侍从，端上了一盆清水，还有一套簇新的女子寝衣。接着又让他们退下了。

晕湿手帕，景辰先是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菱秋的双手，尤其是霍风吻过的地方…

随后，又褪去了她身上沾染血色的衣衫，大片裸露的肌肤，就这样闯入景辰的眼底。

景辰带着薄茧的指尖，就这样一寸寸滑过她凝脂般的脸颊、肩头、纤腰…仿佛失了神智。可他不敢用力触摸，生怕碰坏了玉一样的人儿。

机械般地为她擦好了身子，卸下钗环与唇脂，又梳顺了那头垂落腰际的青丝，这才将寝衣穿在了她的身上。

……

看着自己如同布娃娃般“任人摆弄”，菱秋不禁长叹一口气。

果然，男人都是好色之徒。都这个时候了，阿辰居然还有闲心脱我的衣服…借着换寝衣的名头，全身上下，都被他看光了…

“小菱花，想什么呢？你的男人，脱你的衣服，岂不是很正常？”

“呸！什么我的男人！我和阿辰…还没成亲呢…”

绿衣老者捋着胡须，笑容神秘。

“今生，你二人确实尚未成亲。可前世呢？亦或是千百年前的某一世？”

菱秋不懂他的话。作为一个学习过辩证唯物主义思想的人，她本不该相信什么前世今生的鬼话。可…穿越这种事确确实实地发生在了她的身上。某些玄学，似乎不得不信…

见小菱花陷入了思考，绿衣老者笑容慈爱，一甩宽袖，消失不见。

“喂！先别走啊。我还有好多事想问你呢！”

无人回应，菱秋失望地瘪了瘪嘴，随后用意念控制，缓慢地飘到了景辰身边。

哎，这男人…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明日早朝又该犯困了…

菱秋伸出手，想要抱一抱眼前的男人。

可此时，她只是个离体的魂魄，无论怎么努力，双手触及景辰的那一瞬，都化作了虚无的尘烟，片刻后又恢复成半透明的状态。

我这是…真是死了…

生前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心脏的剧痛、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还有阿辰惊惧的眼神。

我甚至来不及，与他告别…

菱秋痴痴地哭了出来，泪水霖霖，可那些泪珠，转瞬之间，便消融于混沌之中，落不到景辰的身上，也浸不透她破烂的衣裙。

死去之后，菱秋本以为，会回到曾经的家，回到熟悉的亲朋好友身边。然后发现，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场幻梦，无人记得这些故事，唯她一人，还沉醉于这场跨越虚实的爱。

可事情并不如她的想象。剧痛过后，她发现自己抽离出了躯壳，变成了一个飘荡的冥灵。没有影子，没有实体，衣衫也变得破破烂烂，钗环尽落，长发披散。

正当此时，菱秋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绿衣老者，又与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菱秋不是个悲观的人，在绿衣老者的安慰下，她的心，重燃了希望。

虽然成了虚无的灵魂，可我至少，还能以这种形式陪伴在阿辰身边。看着他，悲欢嗔痴、喜怒哀乐，然后替我好好活下去。

听阿辰与霍大哥的讨论，他们正想尽办法让我还魂，我该相信他们。

……

“菱秋，睡了这么久，冷不冷啊…你最喜欢让我抱着你睡觉，总说，我的怀抱温暖又安全。”

“你看，天这么黑了。我再不抱你，你又该恼我了…”

景辰对着床榻上的菱秋，喃喃自语。随后，他吹灭了寝殿内的烛台，脱了外衫，露出大片健硕的胸膛，熟练地钻进了被褥，将娇小的人儿紧紧拥入怀中。

不知是不是鹤远山的灵药起了作用，菱秋身体的温度，不再冰冷刺骨，而是变得温凉如玉。这样抱着，好似与平日里的无数个夜晚，一般无二。

唯独，怀中的人儿安静地过分，安静地令他如坠深渊。

幽暗的寝殿中，惟余袅袅月色，凄凄惨惨地透过窗棂。景辰将怀中的人儿转了个身，爱恋地轻抚她的长发，又执起了她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胸膛。

“菱秋，你摸。我近日更加勤快地练武，只是为了保护你不受一丝伤害。这里，是不是比之前更壮硕了？”

“宴会上，其实我是骗你的，我一点也没累瘦，只是想让你心疼心疼我…”

景辰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