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并不在身边,以至于宇智波田岛转述的他的遗言我完全无法理解。
再往后,宇智波斑说给我父亲报仇了的事情我也并不感兴趣。
就像是故事主线里一段苍白无力的文字叙述,省略了所有的过场剧情,只留给剩下的人一个无所适从的结果。
父亲死后,母亲的精神一直不太稳定,大概是又复发了长子之死带来的PTSD,我已经尽量做一个听话的孝女,可她总是不满意。
她对父亲的遗命有着极端的执着,只要我表现出来一丝不顺从,她就会开始对我谩骂指责,把我贬低得一无是处。
又想起舅妈叫我让让她的话,我觉得这个破烂世界真是不讲道理。
我一个人在家里等了很久,自己又去厨房蒸了米饭,等到啃下两个饭团后,才看到母亲出现在了家里。
她经常穿着族内传统的宽服大袖,只有想到做家务的时候才会将袖子绑起来。而以前,她更喜欢父亲带回来的不同式样的漂亮留袖。
今天她穿了一件我从未见过的彩色留袖,上面印着鲜艳的松竹梅纹样,连平时斥责我没有规矩推门而入的习惯都忘记了,呆呆地端坐在镜子前。
我走到她身边,挑了她最常用的梳子,慢慢地给她整理起了头发。
“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
她像是突然被我的疑问拉回了现实,眼神在镜子中蓦然聚焦,脸上有了一丝慌乱。
“没有什么。”
她说。
“你和斑是不是又吵架了?”
我的母亲是一个不太会撒谎的人,没做过几天忍者就到了嫁人的年岁,没有实际工作经验的她不存在作为专业忍者的职业素养。
她是今天凌晨出的门,那时候我恰巧醒着。
“他早就走了。”
我没有心情再梳下去了,她紧张得连我扯断了几根发丝都没有叫痛。
找到了两根白发后,我突然记起她今年才三十五岁。
镜子里的女人非常美丽,就像是一朵盛极绽放的花,在人的精心呵护下,从未失去过土壤和雨水的滋养。
随着年岁渐长,我的容貌逐渐向着父亲靠近,渐渐褪去了圆脸带来的与她相似的地方,瘦削的下巴和眼角的轮廓太过柔和,导致完全没有母亲的那种异样的杀伤力。
简而言之,我完全不是艳丽妩媚那一挂的,如果换个性别,倒是有把握比宇智波泉奈还要受欢迎。
可惜没如果。
性别女的我这种相貌就像是无害的小白兔,加之和平年代烙印的咸鱼气质,这种影响被无限放大,是个人感觉都能踩我一脚。就算是我抢先一步下了黑手,对方往往也不会生气。
只会眼神诉说一句话:“你怎么还咬人呢?”
大概是我没有继续提到昨晚的事情给了她接着说下去的勇气:“田岛和我说了,让你们今年就成婚。”
其实这种仪式在忍者看来并不是十分重要,只代表着一种尊重和习惯,所以时间和流程都很随意,就算是把婚期改到下个月我都不奇怪。
我梳开了她的头发,反过来问道:“那你呢?”
她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镜子里我平静无波的眼神,她蓦然意识到了什么,攥紧了衣服上那朵鲜妍的梅花。
大致是没有想好答案。
我将目光从她腹部的纹样上移开,随便给她挽了个头发,她忽然转身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
她的力气很大,抓得我的手腕有些疼,看着我的脸说。
“你不喜欢斑也是没用的。”
她的话很奇怪,前言后语间的逻辑仿佛破碎了一部分,我只听懂了最后一句话。
“你想嫁给谁,泉奈吗?”
如果有机会,我谁都不想选。
父亲为了治好她的心病生下了我,死之前为了妻子的精神状态选择把我永远留在这个族地里。
或许他想到过会有什么结果,或许现在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母亲的性情和她的外表截然不同,父亲早已发现了这点,于是他们在我出生之后就没有再要过孩子,因为下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逃不过成为忍者的命运。
我重复之前的话道:“泉奈不会惹我生气。”
她露出了今天我见到的第一个笑容,却让我觉得无比寒冷。
她说:“如果宇智波泉奈死了呢?”
我慢慢将手腕从她冰凉的手掌里抽了出来。
这是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语调,就像是陈述一个简单的可能性。
虽然我也不喜欢宇智波泉奈,却不认为他会和父亲一样英年早逝。
宇智波的逻辑就是这样,足够强大的人一定不会早死。
“没有什么不一样。”
她散掉了刚刚整理好的头发,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