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一阵晕眩袭来,她歪了歪身子,被身边的女使眼疾手快扶稳。
“娘娘……”
她挥挥手,示意自己无事。
“罢,你去马车处守着,若是他出来了,立刻让侍卫押住便是。”
等她忙完这边的事,再去找他算账。
这里发生的一切,秦樨都不得而知。
她已经停在一处极为小巧精美的园子前。
这个园子和京中常见的样式不同。
京中假山不易得,只偶尔摆一两座,更爱植乔木花卉,尤其冬日冷,寻常花木难活,便尤其偏爱梅花。
而这里假山层层叠叠,各色菊花扎根在嶙峋假山缝隙中,往往一枝独秀,除了菊花,还有许多原本不该在这个时节绽放的娇花,与其争奇斗艳。
园中引了一条小河,流水潺潺,配合各色花木,粉墙黛瓦,倒是有几分江南韵味。
“秦娘子,傅娘子便在园内摘花,只是婢子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怕是得辛苦娘子自己寻上一番。”
“无妨,你自去吧。”
秦樨迈步进入园中。
隐藏在背后的人,特意将她请来此处所谓何事,马上就要揭晓了。
绕过一处格外高耸的假山,秦樨在一棵柳树下见到了一位年轻郎君。
脚步立刻顿住。
那郎君和她年岁相仿,穿着一身锦衣,身量中等,面容俊秀。
见到秦樨出来,他的眼中又惊又喜,声音却有些喏喏。
“秦,秦娘子……”
他向前挪动一小步,似乎想离秦樨近一些。
见他如此,行鸢立刻向前迈一步,像个炸毛的刺猬一般挡在秦樨身前。
如今虽然不限制男女交往,可若是未婚男女单独待在一处,被人发现也是要传闲话的。
娘子貌美,家中又无权势,引来的狂蜂浪蝶不少,觊觎者更多,甚至曾经差点就中招,若非娘子用计脱身,后果不堪设想。
可那些事多发生在组织不力的宴会上,文安伯夫人素有贤名,口碑在整个京中都堪称佼佼者,她便没有往这种事上面想。
是她大意了。
秦樨也皱着眉,却不似行鸢那般紧张。
这人她认识,是王相国的幼子,单名一个默字。
人如其名,甚是腼腆,平日里并无多少存在感,两人曾在诗会见过几面,她只记得他的诗还不错,似乎和文安伯的幼子关系很好。
这样的人,为何会突然做出将她单独约到这里来的事?
行鸢刚才突然的动作,将王默吓得停了下来,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个危险性不高的人。
秦樨轻扯行鸢的衣袖算作安抚,定定看了一眼远处的少年。
这一眼无波无澜,看得他脸上上涌的气血消退大半,逐渐苍白的唇也颤动起来。
秦樨的反应虽不像行鸢那般大,可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她都记得。
她记得是谁曾试图将自己关在偏僻房间,做出和他幽会的假象,记得是谁曾借诗会的名目邀请自己,却独独将通知给她的时间提前,就是为了让其余人误以为自己和他有私情。
王默虽不似那般无耻,可她讨厌被欺骗,更讨厌被这般轻侮。
“轻狡之徒,不欲相与。”
心中有气,说出来的话便不好听,就连转身的动作都决绝无比。
就在此时,身旁的假山中突然传来一身弹响,似乎是石块落地的声音,引得她扭头看过去。
一小块石头从高处骨碌碌滚了下来,直直落入水中。
咕咚一声,碎石落水,她的肩膀也撞上了一团清香。
“娘子小心。”
她被撞得后退一小步,幸而行鸢就在后面,及时撑住了她。
对面与她相撞的女子亦是如此。
秦樨迅速站稳,刚想对女子道歉,却见她满脸惊讶地盯着自己。
这女子看上去比她小一些,五官尚有几分稚气,此时双眼瞪得滚圆,更添几分稚嫩。
“你是?”
她似乎认识自己。可秦樨却对她没有太多印象。
衣裙华丽,妆容精致,一见便知好好打扮过,身边跟着的女使衣着更加讲究,但总体和随园内的其他女使十分相似。
应该是府内的女眷。
那女子终于回过神,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眼神在秦樨和王默之间打转。
秦樨转头,见王默竟还没有离开,再次深深皱起了眉。
她想解释,自己和王公子只是偶遇,那位娘子便干脆利落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尖叫的穿透力极强,秦樨阻止不及,不多时便被吸引来的女使小厮团团围住,听动静,似乎后面还有不少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