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
手陡然被抓住,就像是被抓包了一样,苏悠心跳不停,脸噌一下就红了。
加上两人又离得太近了,近到她无法掩盖自己的情绪,无遮无挡的全落在了他的眼里。
自然不可能去回答他什么,只道:“民女的伤无碍,不值得殿下这般。”
相对于她的慌乱窘状,周沅从头到尾都很平静。他松了手,将药膏递给她,不解地问道,“苏姑娘不是要跟孤交易吗?”
苏悠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借口了,接过药膏:“对,是交易。”
额头上的余温尚有残留,她却已经保持好距离,比方才坐得还远了一些。
周沅没去看她:“账册一事孤会让人来取,先回去罢。”
苏悠坐那没动。
周沅问道:“苏姑娘还有事?”
“有的。”苏悠今日除了账册的事情要与周沅说之外,还有一件事,想确认一下,“殿下可知被香典司查抄的那些铺子都是何人?”
周沅抿了一口茶,没答。
苏悠继续道:“沁香阁虽是香品铺,但手下也有不少的香料铺,是香典司直接管辖。”
小商铺香典司自然不会管,但像沁香阁这种有大背景的商铺,下面还有数家香料铺及成套的产业遍布大朔各地,香典司必然会格外关照。更何况,陈戟与荣国公两人都是同一派系之人,共同密谋也未可知。
“与沁香阁有关联的香铺都相安无事,殿下就不觉得奇怪吗?”
除了账册一事,周沅并不想与她多谈,目色淡淡:“不奇怪。”
苏悠一脸认真:“民女的意思是沁香阁是魏家产业,以魏家与荣国公府的关系甚至再往上的关系,殿下难道就不怀疑他们这么做别有用意吗?”
她与那些新来的妇人相处了一段时间,也旁敲侧击的从她们口中得知了,她们铺子被香典司盯上的原因就只有抬价造假账,可这些无一例外都与吴仁清一样被陷害的。
无端抄铺子,香典司的用意很明显了,他们只需要能够掌控的香料铺,以此来实现香料价格操控。
苏悠担心周沅不信,又将那些家眷都被威胁的情况,以及自己所知道的线索,毫无保留的全都告诉了他。
但面前的人始终不予回应,只是安静的坐着,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良久,才放下茶杯,瞥了她一眼:“你不是在开香铺?很闲?”
苏悠:“......”
就有种被轻视的感觉。
周沅掸了掸衣袍,起身要走:“此事与你没多大关系,还不需要你来操心。”
苏悠忙说:“怎么会与我没关系,我与魏家结下了梁子,香典司日后岂能容我。即便是他们不敢对民女的铺子下手,可将来他们掌控了香料价格,民女又该如何赚钱讨生活?”
周沅轻笑一声,揶揄道:“苏姑娘会没钱?你平白送出去的画价值多少?”
“.......”苏悠揭过此事,只道:“殿下是没必要管民女生死,但若香典司意再操控香料市场暗中谋利,遭殃受影响的何止是民女一人,殿下为何就是不愿信民女呢?”
“你都敢贿赂孤的人,眼下又是带着何种目的,叫孤如何信你?”
苏悠总感觉两人压根就没说到同一个点上,分明方才还说与自己交易,这会儿突然又变了脸。
她剖心道:“殿下便是信了民女,也不见得有坏处。殿下如今在明,他们在暗,当真就有那么容易就能揪出祸源吗?如今我是叶氏香铺的掌柜,可以很方便就接触香典司搜集他们的罪证。”
周沅态度坚决:“苏姑娘的好意孤心领了,但此事还不需要你以身犯险来帮孤。 ”
苏悠默了默,干脆道:“民女好不容易靠叶氏香方过上好日子,就想好好赚钱,再嫁一个体面的富贵公子,也不至于被人轻看了身份。民女知道与殿下做这样的交易很无耻,可还是希望殿下能成全了民女的心愿……”
对面的人意外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蹙眉问道:“这便是你的目的?”
苏悠点头:“是。殿下想必也知道,民女被人算出是八字不好克父母又克夫的命,被苏家赶出来后,这四年里受够了冷嘲热讽,所以民女不甘以此。”
这话其实也算不得假,起初的那一两年她也确实因为苏家平白遭受了很多罪,也因为八字凶煞的她调制的香无人敢买,根本没有人敢与她接触。
周沅先前还在好奇,他回京的这两个月叶氏香方名声大噪,且苏悠都已经在筹谋着开第二家香铺了,竟然还有闲心去管这些事,原来最终目的在这。
一想到她这般上心香典司的案子,又如此大费周章的求见他,只是为了要早日嫁人,周沅的脸莫名的就多了几分难以掩盖的戾气,随即弯了唇,那笑却极为冷漠疏离:“苏姑娘这般恨嫁,倘若孤拒绝呢?”
苏悠怔在那,心也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