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头顶的月光被云层遮盖,苏悠躲在丛林不敢露头,只看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马车,那并非是她借青云楼的马车,而是魏明的。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青云楼的马车回去了,便也代表她有救了。
眼下她没办法也不能直接从这走回城,只能耐心在丛林里等。等魏明他们从这回了城,或是等青云楼的掌柜将她来静慈庵的事会告知周沅,哪怕不告诉周沅,车夫突然回去,掌柜也必然会派人来寻她。
果不其然,只等了一会儿苏悠便听见有人策马往这来了。
四周无光,她看不清来人,直到马停在了马车前,她才看清那一袭墨色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周沅。
苏悠急忙从草林里面走出来,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庆幸,她朝他喊了一声:“殿下!”
周沅目光正望着山腰上的大火,原本还揪着的心忽然松了。
他回头看向灰头土脸衣裙破烂的苏悠,怔了几息,心也骤然缩紧,三步作两步走上前将人拉至了怀中。
苏悠被这突如其来的抱勒到不能呼吸,赶忙推拒道:“殿下----我----没事啊!”
听见她这般故作轻松,周沅一边揽紧她,一边咬牙道:“苏悠,你想死的话能不能别告诉孤-----”
他真的很想骂她,苏家什么德行,以她的脑子难道就想不到那就是一个圈套?
魏明是个什么德性她难道会不清楚?早知道苏家与魏明勾结在一起,竟然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孤身一人来这荒郊!
苏悠辩解道:“为防万一民女和掌柜说了……而且那是民女父母的灵位,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不管。”
虽然她最后也没能守住。
她暗了眸,知道周沅也是担心自己,头闷在他的肩膀处,小声地说了一句:“殿下,我杀了人......”
周沅顿了一下,忙松开她,去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口,左右翻转后见并无大碍后,才沉了肩松了一口气,回道:“就你这二两肉能使多少力气?”
“可我真的-----”
周沅打断她,又将外袍脱下来裹着她:“还能不能乘马?”
苏悠点了点头,便见周沅便率先上了马,再伸出手将她也拉上了马。
她坐在前头,被周沅圈在怀里,耳边山风呼啸,却也丝毫不觉得冷。
想了想,她还是老实交代道:“我拿烛台砸了魏明的头,看到他流血倒在地上,我便放火烧了灵殿。”
对外她定是咬死不认的,但却从未想瞒着周沅。
“而且前院后院都是他的人守着,我也是没办法才会如此,否则我也逃不出来……只是想着,万一他死了,会不会影响殿下查案?”
苏悠避重就轻的揭过了魏明想对自己行不轨之事, 反而担心魏明就这么一死,她即便咬死不认是自己做的 ,荣国公也必定会那魏明的死大作文章,从而拖延吴仁清的案子,以及影响查香典司背后的贪污真相。
周沅却问:“你看见他死了?”
“没有……”
“那你操心什么?”
敢觊觎不该觊觎的人,便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苏悠耳畔的发丝一直撩荡在周沅的唇边,丝丝缕缕地磨得人嘴唇发痒,他拽紧缰绳往前蹭了蹭,将人拢得更紧了些。
苏悠也没再说话,只是先前她丛林里一路走来,腿上被荆棘藤蔓刮伤了,裙上也还有沾了不少刺,这会儿又坐在马上,扎得有些火辣辣的难受,不自觉得就会想挪动腿。
两人原本就贴得近,她在前边动作,身后的人每次都能随之被蹭到。
周沅被磨得一脸无奈,遂警告道:“坐稳,再这样动下去,还如何进城?”
苏悠怔在那,反应过来后,霎时脸红到了耳根。
半个时辰后,到了青云楼。
好在如今是夜间,她也裹着周沅的外袍,将头脸全部都蒙住了,无人知晓她是谁。
账房里,苏悠将外袍还给周沅,稍作了整理便起身要回去。
周沅却喊住她:“你打算这样回去?”
从围墙上跳下来时苏悠裙摆便擦破了一块,加上钻丛林也刮破了不少,总之衣衫褴褛的模样让人不多想都不行。
可即便是如此,苏悠也无可奈何,这是青云楼,又不是她的闺房,她便是想换身衣裙收拾一下也没有办法啊。
她道:“民女坐马车回去,也只是落脚时走几步路而已。”
周沅道:“你若想将今夜之事私事给瞒过去,就不要落人口舌。先等等,孤一会儿让人把衣裙给你送来。”
她是和三夫人一起去的静慈庵,祭拜完父母便回了城,若一切都安无事就不该是这副衣裙残破的样子。
苏悠想想也觉得确实该谨慎一些,便又坐了回去。
两人沉默了一阵后,周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