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袭
宋其月身形一晃,尖锥形枪尖贴面滑过,闻到一股冷冷金属生锈味。
她就地打了几个滚,佯装捂住胸口哀嚎几声,有三个人立刻下马黑云般围过来。
“打!我倒要看看,轿内二位要躲到何时?”独眼头子言语满含嘲讽。
拳脚雨点般砸到后背,宋其月蹲在半尺厚的雪窝子里,双肘撑起护住头部,不停求饶。她很快意识到,这群人有备而来。
方才她只提及凌家二公子,并未透漏其他信息,他知悉轿内人数,已然摸清了凌无书底细。
宋其月思忖,两种可能:要么凌无书不知情,是仇家寻仇;要么,凌无书自导自演,意在破坏她生意。
毕竟,马车被劫,安全存患,嘟嘟拼马车口碑势必受损。年底还不起债,届时宋家大院必将收入他囊中。
凌无书端坐在轿内,扯了下嘴角,露出些许嘲讽:“柱子,出去替她挨几脚,别让人打死了。”
轿外传来宋其月忽高忽低的惨叫,只听得柱子心中发颤。
他牙关一咬,手持木棒冲了出去。
“老子跟你们拼了!”柱子只喊了这一句,便被四个壮汉摁住,小鸡仔似的拎起来摔到雪中,嗷嗷惨叫之声犹如驴马。
“拉去旁边打,我要跟凌家二公子单独说几句。”独眼头子不耐烦指了指不远处一片林子。
很快,他们被拖进林中。
柱子活鱼般挣扎不停,自然多挨不少拳脚。宋其月背靠粗树蹲着,咯得背痛,隐约只听见独眼头子说什么匣子交出来好交差……
她抬起头,黑压压枯枝骷髅般层叠交错,白雪皑皑,夜空呈现宣纸晕染的淡青色。
“唉!”她重重叹了口气,立刻招来一记重脚。
“老实点!”看守她的瘦小男子声音尖利,手不自觉摸向背后箭篓,朝不远处六个人喊道,“二哥,差不多得了,别把人打残了。”
二哥喘着粗气,嬉笑道:“今日,我非要让这小子知道知道,到底谁是老子,谁是孙子!”
柱子惨叫声连连,还在不断挣扎。
“小兄弟!”宋其月虚握着拳头,颤声小声哀求,“我这里有个好东西孝敬,一会能否美言几句,让我少挨些拳脚!”
那人暗自欢喜,悄悄拉她到远处想独吞了,低头俯身凑到她身边去瞧,蓦地被一记肘击狠狠击中下巴,闷哼一声晕死过去。
这一记用尽全力,她练过七年泰拳,这人一时半刻不会醒了。
宋其月暗中观察四周,迅速背起箭篓,将人拖到粗树后遮掩。
他们很快会发现异常,她必须赶在这之前,找好角度射中独眼头目并挟持他!
宋其月如暗夜壁虎,静悄悄敏捷前行,伏到一处山丘伺机而动。
几米开外,凌无书静静站在马车旁,而独眼头子正得意洋洋怀抱匣子,手握马鞭坐在马车前室,两人显然已经谈妥。
宋其月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迅捷拉弓搭箭,瞄准那人前襟,“嗖”地一声,利箭如同一道闪电射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那人“哎吆”一声,手捂胸口大叫一声。
身后传来杂乱脚步声,越来越近,比她预计的时间还要快。宋其月冲出山丘,从马背上抽出一柄大刀急速逼近那人。
独眼头子滚下马车,踉跄站起。宋其月冲到他身侧,侧前方上步,小腿横扫砍向他膝盖,那人痛地跪地,大刀便闪着寒光刺向那人脖颈,只差毫厘。
“放开大当家的!”
闻讯赶来的六人惊怒交加,将三人团团围住。
宋其月笑盈盈道:“今日得罪各位,实在迫不得以,还望见谅。雪地里的貂鼠披风首饰,各位尽可以拿走,马车必须留下。等我们安全了,自然会放了大当家的。”
那明媚笑容,六个人只看得心中发怵。神不知鬼不觉,老七便被这弱女子无声无息打晕,至今昏迷。不知她还有多少鬼招数。
六人齐刷刷看向大当家,只等他拿主意。
独眼头子竟哈哈大笑了几声,爽朗道:“老祖奶女中豪杰,有勇有谋。今日折在你手中,我服气!放下兵器,放他们走!”
宋其月抬眼瞧凌无书,却见他抱着匣子,面无波澜进了马车。
柱子一瘸一拐赶来,脸庞浮肿,眼睛被肉挤成一条缝,待看清眼前情景,吓得呆了半晌。
宋其月踢过去一根绳子,吩咐他将六人围成一团,并手并脚捆了,再才掀帘进轿。
柱子早已吓破了胆,对她言听计从,乖乖顶着寒风御马。
宋其月劫持着那人,与凌无书对面坐着。轿内并不宽敞,马车时而颠簸,未免有些衣襟碰触。
宋其月尴尬别过头去。
良久,身侧传来低低一声:“老祖奶,这刀……举着不重吗?我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什么还击之力!”
宋其月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