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坟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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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梧循声望去。
只见院外一庄稼汉推门而入,看起来约莫二三十岁,天庭饱满,耳高眉扬。
虽然他肩上扛着锄头,手里拿着镰刀,身着粗布麻衣,看似乡野村夫,但他并不像寻常庄稼汉般黝黑,反倒皮肤白皙得像贵家公子,眉宇间更是气度非凡。
一眼看去便是帝王将相之才,不知为何出没于这山野林间。
“我们是……”周梧刚开口解释,又想到他和余越都上了悬赏榜,若是被这庄稼汉认了出来惊扰了对方,该如何是好。
他想编个理由糊弄过去,但长生道又不许诳语。
好在这时的傅有淮接过话去。
“我们兄妹三人行经此处,实在累得慌,想进来讨口水喝。”
那庄稼汉放下锄头,看了眼傅有淮,又看了眼周梧,将信将疑地走了过来,却又见傅有淮怀里抱了一黄衫女子,似乎起了疑心,盯着余越看了好久。
傅有淮则一边假意赔笑,一边暗自用力抱紧余越,托着她的脸颊将她往胸膛里按了按。
而傅有淮怀里的余越,被他捂得喘不过气,挣扎着想要推开,奈何傅有淮将她箍得死死的,让她动弹不得。
春日衣衫薄,她的脸颊紧贴他的胸膛,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那紧致的肌肉线条。宽阔厚实的胸肌随着他的心跳起伏,让她的心也跟着上上下下。
橙花飘落鼻尖,她痒得受不了,往他怀里蹭了蹭,她听到他突然闷哼一声,随后环住她的手箍得更紧了。
“若是不方便,我们这就离去。”
说着,傅有淮便将余越打横抱起,提脚正欲离开,却见对方指着他垂下来的衣袖说道:
“公子你受伤了?”
傅有淮低头看了眼,墨紫色衣袖上确实有一片不规则的打湿的印记,以对方所站的距离之近,能闻到血腥味也不足为奇。
原来那庄稼汉刚才是盯着他的袖子在看。
他还以为在看他怀里的……余越?
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情急之下,怕她被人看穿身份,他把他紧紧地掩护在了怀里。
只是当时只顾着应付眼前之人,却未注意到怀中的软玉温香。现在反应过来了,登时耳根子绯红一片。
但他仍强撑着,镇定自若地将余越放了下来。
见余越神色如常,似乎并未多想,他才放下心来。
偏头又见一旁的庄稼汉紧张得搓着手,面部表情奇怪,几次看着余越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傅有淮问道。
“我……”庄稼汉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一口气说道:
“几位客人若是想喝水,大可直接进屋,不知为何要在我我姑姑姑父的坟前哭哭啼啼?”
姑姑姑父?
坟?
余越顿时感到身后一阵凉意袭来,身上酥酥麻麻,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背上爬。
余越僵着脖子转过头去。
满树繁花的橙子树下,确实堆着一个黄土坟包,余越又想起刚才的经历。
难不成刚刚见到的那两个人是鬼?
“你姑父可是姓王,你姑姑可是姓梅?”余越问道。
庄稼汉一脸震惊,问道:
“你怎么知道?你扒他们坟了?”
“啊……”余越被堵得哑口无言,解释道:
“没有……就……”
她刚才的经历说出去肯定没人信,余越在脑子里想了好几个借口又都觉得不够合理。
“没有的话,你刚刚为什么在我姑姑姑父的坟头哭?”庄稼汉追问。
“我……哭……了……吗?”余越指着自己的脸问道,又看向傅有淮,再看向周梧。
两人都默不作声地默认了。
余越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有一两行干巴,看样子眼泪还掉了不少。
事情为何如此诡异。
余越哭笑不得地对庄稼汉说道:
“如果我说我是你姑姑姑父的故人,你信吗?”
话说出来,余越自己都不信。
明明只是个讨水的过路人,怎么还成了家里祖坟的故人。
只见庄稼汉迟疑了片刻,随即又恍然大悟般敲了敲脑袋,说道:
“哦……敢问姑娘可是姓余?家住益州城西,流水巷,余家院子。”
随着庄稼汉一点一点报出地址,余越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点头,点到最后,竟没有察觉到泪水早已溢满了眼眶。
*
庄稼汉自报家门,说他名叫梅思君,是梅知音的侄儿。
梅知音也就是余越的故人梅大娘。
梅家原本在苏州卖蜜饯营生,梅知音因为长得漂亮,被当地人称为蜜饯西施,每天到她那里买蜜饯的人络绎不绝。
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