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无少年(十八)
了,确实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他抱着古琴起身,“去请十一娘来主院共进晚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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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菁菁这回倒是一请即到,她看不上恒王送来的衣裳,但也实在忍受不了同一件衣裙穿上两三天,退而求其次,只换了内裙,又让浣云拿一套女婢的十样锦外裙过来。
浣云跪在地上连道“不敢”,何菁菁也不勉强,穿着内裙就要出门。浣云吓了一跳,万万不敢让何菁菁顶着这样一身出门,只能取来一套新裁制、还未及上身的淡红衣裙,服侍她换上。
何菁菁喜着颜色明艳的衣裳,这袭红裙也确实衬她气色,发间照旧簪着珊瑚玉钗,压住眉眼间的苍白,倾国殊色灼灼夺目,只以宫灯照明的庭院都为之一亮。
何元微被那然玉色晃了视线,抬头的一瞬居然没说出话。可当他看清何菁菁所穿衣裳,不由蹙起眉头,看向随侍一旁的浣云。
他虽一言不发,浣云却打了个激灵,忙不迭跪伏在地,连连叩首:“奴婢该死。”
始作俑者的何菁菁盘膝坐下,一点不因自己连累了女婢而感到愧疚:“京城的天都快捅穿了,恒王兄还有闲心约我用晚食,该不会这突如其来的风雨又是你的手笔?”
何元微反应极快地看来:“十一娘在别院住着,耳目居然如此灵便,连京中的消息都听说了?”
何菁菁拿着筷子挑挑拣拣,发现满桌案的菜肴没一样是自己喜欢的,嫌弃地撂了玉箸:“我的耳朵可伸不了那么长,白日里浣云与霍璇私下议论,以为我在歇午觉,便没收着声……”
浣云没料到衣衫只是开胃菜,真正的杀招原来藏在这儿。她自然知道私下议论朝局是何等罪名,筛糠似地颤抖起来,护卫一侧的霍璇亦是跪地请罪:“属下知错,请王爷恕罪!”
何元微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何菁菁“借刀杀人”的用心只差摆在台面上,他再不悦,也不至于遂了她的心意,拿自己的两名心腹开刀:“我知十一娘对霍璇和浣云有所不满,但你可知,这重罪名一旦坐实,他二人便是拖出去打死也不为过?”
何菁菁喝不惯煎茶,将杯中茶汤泼了,银壶挨个打开闻了,实在寻不到喜爱的酪子,只好勉为其难地倒了杯甜酒:“浣云是荀夫人之女,霍卿更是恒王兄身边第一得力之人,你动谁也不会动他二人,说两句怎么了?”
“再者,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这二位往日里没少造孽,夜半冤魂上门索命,也就怪不得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