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谋事文二契尸傀
,脸上惯常的笑却依旧挂着,显得深不可测,“高兴,你这是何意?”
甄怿不怯他无声释放的威压,“我只是想提醒文二公子一句,别忘了你曾对那玉牌立过心誓,到时候如若毁约,崩毁了道心——”
“谁都不好受,不是吗?”
被人如此威胁,文镜寒扮得脾气再好也绷不住了,怒极反笑,“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你跟圣女到底是什么关系,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甄怿打断:“文二公子是生意人应当最清楚,交易时就谈交易,别问太多私事。”
“有意思。”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文镜寒妩媚一笑下悉数瓦解,他撤了外放的威压,甄怿随手擦去唇边的血痕。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做自毁道心的蠢事。”他道。
甄怿得到她想要的,说:“请。”然后主动把尸傀递到文镜寒面前。
再一滴血总算顺利落下,同先前甄怿那滴交织成一团,随后咒诀低响,这团血缓缓变幻成一个神秘的印结,隐约是朵莲花的形状,彻底被封在尸傀缺少心脏的左胸。
“砰、砰砰……”印结轻振,仿佛是它的心脏在跳动。
文镜寒看着,骨节修长的手掌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胸膛,他感受到一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对生命的敬畏和喜悦。
“文二公子试试呢?”甄怿示意他验货。
指尖伸出,不过刚轻碰了下尸傀的小手,文镜寒眉梢便是一扬——他这下能够确定高兴没有搞鬼了,眼前的傀儡确实受他支配。
为了让它动一动,文镜寒很壕,出手就是一枚姑获鸟心魂炼成的血精,喂给尸傀为其补充体力。
虽然刚苏醒的它道行为零,但也只是没有攻击力而已,简单动作不成问题。
慢慢地,尸傀先是伸了个懒腰,大大的眼睛眨巴眨,看了看甄怿,又瞅了瞅文镜寒,像是在好奇。
文镜寒左右望了望,对它说:“去那里摘一朵野花回来吧,要开得最好的那枝。”
尸傀很乖巧地点点头,从他掌中朝野草丛的方向一蹦,二人眨眼的工夫,它就已经回来了。
小手中捏着一朵绽到极致的小白花。
甄怿不禁暗道,这孩子如今的速度就已经如此惊人,将来养能耐了,杀起人来岂不是“千里不留行”?
“缘分一场,临别赠礼。”文镜寒示意尸傀把花递给甄怿。
甄怿被荒唐到了,想笑,不想配合犯蠢。
可尸傀就那样固执地、双手捧着小花往她身前送,甄怿突然觉得,小东西长得也不算那么吓人。
倒有种笨拙的可爱。
“好吧。”甄怿收下,问文镜寒,“现在该谈谈正事了吧?文二公子要我答应的另一桩买卖,又是什么。”
文镜寒不急,慢条斯理地让尸傀睡去,将它装在自己准备好的一只宝囊里,那东西是他让文斋各分号寻了好久才寻来的,能温养傀儡灵性。
他总算安置好尸傀,面向甄怿,“是这样的,最近刚好有个机会,我认为千载难逢,想请你帮我做掉我大哥。”
寥寥几句话语义简单,却让甄怿很难理解——
文镜寒是怎么用云淡风轻、好像在说“这会儿好热,我们开个西瓜吃吃吧”的态度,邀请她帮他杀哥的啊???
“别这样看我。”
文镜寒受不了甄怿的目光洗礼,抬手隔空虚虚遮了她的眼睛。
“世家大族代代承袭,早已臃肿如肥虫,文氏这一辈尤甚。我作为文氏子弟,当然要为家族分忧,清清门户让文家减轻点负担啊。”
真是用心良苦,文家知道有你这么个“大孝子”么?
打掉文镜寒阻她视线的手,甄怿盯着他唇边刺眼假笑,像是在琢磨他是如何生了一颗狠毒心,还配一张厚脸皮。
“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帮得到你?”
甄怿忽然换了一副轻松表情,指了指自己,嘲道:“一个命不久矣的中蛊人、没元力的废物,文二公子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她相信他早已在掌柜那儿将自己的底儿摸了个干净。
闻言,文镜寒定定看她片刻,意味深长,“命不久矣?”
“所以明明能向我讨要宝物‘蝶吻’来解这煞纹,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想必高兴你并不为这蛊毒所忧吧……”
果然,精明。
甄怿看着他,眼中温度慢慢冷了下来。
文镜寒还十分善解人意地替她找补,“你是关心则乱,急于帮圣女脱困,这才出了点微不足道的纰漏,人之常情。”
甄怿:“文二公子给我上的这一课,高某铭记在心。”说到尽头,藏不住的杀意竟已是蓄势待发。
“但你也说了,生意人,只谈买卖、不涉私情。”
文镜寒示意她先别恼,“我没打算探究高姑娘想隐瞒的事,但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