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解药和含珠贝

第五章

落棠绞尽脑汁的想法子，想着怎么才能让他陪自己一起去，他若是去，那就万无一失了。

这种性命攸关的事，她可信不过自己。万一找不到解药，她又回不来，他又去不了，自己不就葬身在芦苇荡了，今日岂不成为她的忌日了。含珠贝还没找到，她还不能死。

“你等我一下。”落棠马不停蹄往外跑，边跑边往回喊一句。“千万别睡。”

一会儿功夫，落棠兴冲冲的回来。

苏旧从窗户看出去，眼睛和下巴险些一起跌道地上。远远的看见一个倩影，推着一个推车，脑袋不大好使的跑回来，默念一句。“亏她想得出来！”

“我从陈爷爷家借了一个推车回来。”她站在院子里冲着窗户喊了一句。

“看见了。”他目露寒光地回一句，并有些惊胆寒的看着那抹倩影从院子里进到屋子里。

“我推着你去。”说着就开始撸胳膊挽袖子，走向正要提被子的男人。

“不行。”果断蒙头。

苏旧自从见着这推车就浑身拒绝，说什么都不坐，死活拽不上车。

落棠好说歹说，最后还是用给他梳个时兴的发型作为条件交换，他才答应。

其实她哪里会梳什么时兴发型，把遮脸的头发都拢到后边，手腕一转，绾成个髻子就成了。这里没镜子，左右他看不到。

忙了半天才发现没有发饰，她把刚绾好的髻子塞进苏旧手里，自己去院子里折了根木棍儿，撅下几段，留下中间簪子一般长短地一段给他簪上。

她站到前面来细打量一番。哪怕是这么随意地摆弄几下，他竟也像换了个人似的，给人惊艳的感觉。

散落的青丝一泄过肩，他脖颈白瓷毓秀，很适合这种落肩的发型。再加上穿得是师傅的衣裳，师傅避世多年，性子孤僻，衣裳多以素纱为主，如此他便有了谪仙的翩然儒雅。

哪里像个恶魔，分明是落魄的富户公子，落到她的筐里了。想想，若是那样就好了，世间哪有那么正好又完美的事。他是恶魔，也不会落到她的筐里，落进来会毒死筐里的一切，她的筐也容不下他。

她看到有一缕发给落下了，便弯身帮他掖到那些绾好的里面去。又偏执的想着，这种随意一疏就很好看的人，一定是因为发质好。

苏旧的视线正好平落在她腰身上，在她探腰弯身过来时，身后遮挡的光线强势地照在他的脸上，染成了淡红，苏旧不觉转头避开视线。感受到她清凉细滑的兰指轻轻鼓弄，他搁在膝上的长指缓缓握成空拳。

“得了，走吧。”落棠道。

还像三天前一样，她把他挂在身上，他半分力气也不用，三天过去了，他还是半分力气也不用。

落棠不禁抱怨。“我这两天的吃食和药材好像都送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倒是用些力气啊。”

她用力把苏旧往车上一摔，险些翻了车。落棠把车子扶正，他坐稳了才回一句。

“力气都用在昨晚那场硬仗上了。你当那些野猫是好斗的吗！都是有组织，野路子，会排兵布阵的。”

落棠冷笑一声。“所以你就把它们一锅端了。”这句话的语气透出来的弦外之音是，你不用跟我解释，跟我没关系。

她捡起那根棍子塞到苏旧手里。“一会儿你找你的，我找我的。”

苏旧也不开口，专注地欣赏沿途的风景。

落棠也再不开口，只注意推车时别压到那些猫的尸体。

到了芦苇荡，落棠顺着苏旧的指挥到了那个地方。她把苏旧往乱蓬松软的芦苇上一推，便拎着棍子去找自己含珠贝坛子。

苏旧几下就挖出了自己的解药，攥在手里，刚想喊她，一回眸，眼尾扫到一条红绫。

他定目细看那条红绫，系在芦根之上，破旧残损，污渍斑斑，大半染上了芦根的泥，像是经年累月地系在这里。却仍看出原是红色的。

苏旧一看便知定然是谁作的记号。

他回头寻了一眼还在远处扒拉寻找的落棠。

“你到底在找什么？”他想知道她的答案和自己的对不对得上，或许他一开恩就让她活的如愿些。

落棠懒得搭理他，也懒得告诉他，朝这边瞪了一眼后继续寻找。她知道他生性狡猾，擅长使坏，怕他误事，有心防着他。一星半点的信息都不能露给他。

苏旧也不管她了，开始顺着红绫往下挖，在一掌深的地方，果然，抠到了一处顶指甲的硬物。他开始扩大范围，绕着这撮芦苇挖，十几下就看到了坛身，那是一个青瓷花的老式鼎盖坛子。他轻轻活动了一下盖子，小心翼翼的掀开，看到里面都是半掌大小的河蚌，原来她在找这坛子珍珠。

他深深吸进一口气，难掩欣喜地输出来。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远处扒拉寻找的落棠，果断扯下红绫掖在腰间，迅速把坛子埋好。周围恢复得一切如常。然后大大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