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八章

一夜之内降温好几度，楚翘上楼后洗了个热腾腾的澡，窝在沙发上吹头发时想起什么，她摸起手机拉到江明轶快沉底的微信对话框，备注和“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来回切换。

楚翘等了一两分钟，灰色对话气泡接连发来三条。

江明轶：到了么？

江明轶：【图片】

江明轶：胃疼吃这个药负担没那么重，药店能送

楚翘不明地笑一声，胃还是隐隐作痛，没有多难受，也没有多舒坦，她给自己接了杯热水，一边吹一边喝，却总感觉跟刚才路上那杯不太一样。

转日是个晴天，网球社有训练，群里艾特全员接龙，楚翘出门上语言学概论时才看见，懒得倒回去拿球拍于是当做不知情略过。

课后经过前排把修订好的个刊交给学委，转头，于皓扬像个无脚鬼似的吊在身后。

“就你没接龙，又不来？”

“有事。”楚翘说得不愧不怍。

“别卷图书馆了。”两年同窗，于皓扬对她多少有些了解，也不是时时那么好说话，“今天新社员第一次集训，所以免谈哈，走，一起过去。”

楚翘明明已经许久没卷绩点了，提起背包说：“你们带新，我跟谁打得动？”

“让江明轶带你。”于皓扬说着点进微信，嘴上继续画饼：“你就是练得少，还老不肯来，有钱烧的啊，以后训练我都喊上你，保证球技突飞猛进。”

课排在下午，楚翘听他啰嗦到球场，罗茜在组织先到的队员集合，于皓扬这个正社长当然有场面话要说，楚翘走到一旁站着，几个新生不住往这边瞄，她掀眼望回去，其中一个男生慌张地躲开，耳朵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变红。

有心无胆。楚翘收回视线，潇潇站在她左边低头掩笑，右边是一身休闲的江明轶，看她抱着手一脸兴趣缺缺，心里也有些想笑。

于皓扬说完后开始组织老带新的人员分配，江明轶和楚翘相对站着，他也是下课就直接过来这边了，掏出手机时瞥见谭赟的电瓶，正抻着脖子东张西望。

走到跟前，谭赟递过来两个拍包说：“应该没拿错吧，你看一下。”

江明轶掂量过便知没错，谭赟还推拉两下，朝场内江明轶刚才站过的地方看过去，“那美女真眼熟！”

江明轶也跟他扯：“一只九百五，一只一千，谁你不眼熟？”

“去，少人身攻击，高度近视不是瞎！”谭赟说着神秘地一瞄，“那个就是楚翘嘛，上次老程头回来就跟我说了，名不虚传。”

江明轶没话说，默认楚翘昨夜的自我评价，确实很出名。

“然后呢？”他问。

“没然后啊，就看看。”谭赟拧紧车把，又哒一声松开，“走咯。”

楚翘出门时压根没想着来，和潇潇说完话准备去找罗茜借一个球拍，刚迈出半步听见江明轶喊她，眼下多了个球拍。

“你用这个吧。”

同款品牌队里只有于皓扬用，潇潇被喊走前说了句死贵，楚翘也大概知道个价格，说：“打坏了我赔不起。”

江明轶溢出一声笑：“不会。”

也不知道是不会打坏，还是不会让她赔，楚翘没多琢磨，接着问：“你带我？”

“嗯。于皓扬没跟你说？”

“说了。杀鸡焉用牛刀。”后面那句声量很低。

江明轶不接茬：“先打打看。”

两人前后走到最里侧的球场，楚翘取出球拍握了握，一些基础知识她还是做过功课的，比如拍子整体较轻，框厚头重，拍面有一定硬度经得住压球，新手打起来也不会太费手──再看江明轶手上那只拍面尺寸更小、手柄更宽的拍子，知道这是他专门弄来的。

可惜光靠提高硬件水平，有很大进步空间的菜鸟也难一日千里，连丢两局后，楚翘深吸一口气，感觉手腕在发胀，但却肾上腺素激增，浑身筋骨蠢蠢欲动。

又一个无效球过网，她准备重发，江明轶在对面打手势叫停。

等他过来的空当，楚翘瞥见了身后抱着手看戏的于皓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网外还有其他人偷看，她过去拿了瓶水喝，说：“看人累死累活赢不了一个球是不是很有意思？”

“我哪有，别老把人想那么阴暗。”于皓扬乐得直笑，“照你这个训练的频次来看，其实打得不错了，但还有很紧要的一点，你自己感觉到没有？”

于皓扬领导当久了，说话总爱抛砖引玉，楚翘心想要知道还用等你说，转念想到自己水平摆在那儿，胜负欲太强也没用，只是扭了扭手腕说：“这块太绷紧，压着。”

“也算吧，但发力是没问题的，你这纯属甩太猛。”

楚翘：“......”

江明轶接过于皓扬抛来的另一瓶水，听见他说：“根本就在于，你太漂亮了。”

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