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之旅
每一夜,林青袂都做着不同的梦,可耻的过去成了她梦中不可逾越的海,一旦陷入,便万劫不复。每一日,她都沉溺在无尽的后悔中,犹如一条溺水的鱼,习以为常更求死不得。
这一夜,她梦见了与李蓝衣的一些往事,纵使他是萧燧,但一切都已随风过,自己曾经恨他入骨,可如今见他重获新生,却又不由得为他高兴。
六年前的萧燧,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说出自己的真心,他一直以来不过是个倔强的孩子,一心想要出人头地,一心想要掌控自己的生活。他变得纨绔、暴戾、□□,变得不可理喻。
现在的他,眉清目秀,仙风道骨,无欲无求。看来,六年里,改头换面的不仅她林青袂。
林青袂见铜镜中悄无动静,就知道神隐一定又偷偷跑出去了,无妨,反正她也不在乎。如今他们动身去瀛洲,也不必等他了。
“我可先说了哦,这一路山高水远,你这细皮嫩肉的,可别叫苦叫累。”林青袂警告李蓝衣,他眉弓骨长,鼻梁高挺,眼中寒气似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不如往日的萧燧那般狠戾,更多的是温润如玉,这么一个玉面书生的形象,林青袂只觉得他这一世一定没吃苦。
也好,萧燧吃了太多苦。
“我好歹也是一代阁主,什么寒冬酷暑的苦我没见过?堂堂七尺男儿,未免把我想的太娇气了些。”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丰羽只管在一旁听着,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嗑的有滋有味。
嘿嘿,我这嗑的可不是瓜子,是我的cp。
远去瀛洲,路途遥远,林青袂三人行至镜湖,欲乘渡船,却被船主拦住:“客官见谅,这对岸即是银水镇,今早出了一起鬼宅命案,官府正在处理,不准进出,还请您稍候一阵,大概不用多久就能过了。”
鬼宅命案?
林青袂眸子亮了亮,先前流落江湖的六年,平日里除了跟着神隐练习内功心法,就是去接一些鬼宅探案的活来维持生计。这一说到鬼宅命案,林青袂怎么也算是行家,六年的经历告诉她,世间的确有妖魔,但多数都是人心作祟。
她见过同床共枕却手刃爱人,救命之恩却忘恩负义,也见过为天长地久不惜铸下大错只为瞒天过海长相厮守,见过有情人难成眷属,见过亲人团圆骨肉相聚......
“甚好,老人家,我们是捉妖探案的好手,必定能帮得上忙,让我们过去吧。”
丰羽有些意外,没想到林青袂还会这个,又低头看看自己,又不意外了。
船夫有些犹豫,但见她似笑非笑的神情,也不敢怠慢,撑着船将他们送去对岸。
湖面波光鳞鳞,水天一色,这镜湖没有海的惊涛骇浪,没有大川大河的磅礴,也没有山间小泉的清澈温婉,但这一份淡泊和宁静却独一无二。湖水本无忧,因风皱面,更显出些许楚楚可爱。
此处山清水秀,天水相接,薄雾如纱,飘飘渺渺,令人陶醉,李蓝衣不由得感慨——此景只因天上有,人生得以几回见。
上岸后与船夫告别,他忍不住问林青袂:“你可真会捉妖驱鬼?”
林青袂有种能力被贬低的感觉,一生争强好胜的她眉毛皱了皱:“大惊小怪,没点手艺傍身还怎么走江湖?”
来到一处茶馆歇脚,馆内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不待丰羽喝下第一口茶,林青袂就拉住他,侧耳偷听隔壁桌的三个老妈子唠嗑。
“听说了吗?那谢家都死了三个儿媳妇了。”
“早说过他家那大少爷命格太硬,能克死媳妇。”
“你说巧不巧,那三个儿媳妇都是在同一间屋子里死的,可都是上吊呢。”
“可不是吗,跟十二年前那起一样,官府都去查了呢。”
丰羽深感佩服,果然打听情报还得靠大妈......
李蓝衣来了兴趣,不等林青袂反应,走上前去,自来熟的搬下板凳坐在三个大妈面前,微微颔首,笑面如花,眼波流转,把大妈们迷的眼睛都直了。
也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李蓝衣如得胜将军般凯旋而归,正要开口,林青袂便抢了他的话:“好啊,几年不见,终于懂得出卖色相了。”
李蓝衣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心里默念我是君子我是君子:“林阁主,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牺牲自己,为你深入敌营打探情报,你居然还说我出卖色相,李某可是要伤心了。”说着还黏糊糊的凑过来,丰羽见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得感叹男的没一个正经人。
“所以呢,打探出什么了?”林青袂抬眼挑逗了一下眼前这个“不守男德”的阁主。
“那几个媳妇呢,都死在后院里的一件草屋,而且都是被人先挑断手脚经脉在吊死,手法极其残忍。”
“说清楚,他们是在草屋里被挑断手脚筋然后吊死的?”
“不知,但有一件事诡异,十二年前,这个屋子的原主人的妻子无缘无故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