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不相识
不过律玦大半个月以来,趁少煊练剑时偷学可不是一无所获的,他意识里回忆着少煊的招数和姿态,同时手下也做出相应的动作。
不知那人却为何晃了神,剑锋于这间隙便闪过那人的胸前,银边纹饰便染了红。
那人见罢不敢掉以轻心,眼神中又狠厉了几分,薄青玉石也随之越发闪烁。
他出手便是致命一刀,律玦下意识以剑挡在胸前,想象中的疼痛感却没有袭来,只见一束金灿灿的光芒化解了这索命之刃。
两人之间,少煊面露不快地站在那里,她今日穿了一件金盏薄裙,发间插着珍珠的白玉簪子和流苏步摇,左手却滴着血——她救人心切,一时间没掏出顺手的兵器,便直接用左手手刀接了这一嗜灵刃。
“少煊你做什么!”
“我还要问问你,在我这鹤梦潭发什么疯!”
少煊瞪了炽觞一眼,又看看身后的律玦,把一篮子的小吃塞进他怀里,便气冲冲地回屋了。
去往外地的路上少煊偶遇了浊气,为了驱浊便耽误了不少时间,还受了点小伤,谁成想一回到鹤梦潭还要处理这两个家伙的糟心事,她老远儿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他们居然敢在她的地盘大打出手!
再出门时,少煊已换上了轻便的素衣,左手也随意缠上了几圈锦缎止血。
知趣的律玦已经默不作声摆好了碗筷和饭菜,他没有开口问少煊是哪里弄来这些看上去极具地域特色的美食,他只知道少煊的这番好意和心思已被刚刚二人的争斗搅得毫无兴致,虽然他现在还不明了此人的身份。
而炽觞也是一头雾水和满腹火气,他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从哪里冒出来个毛头小子,少煊竟然还为了他挡了一刀受了伤。
三人默不作声地吃了好一会儿,气氛简直僵硬得瘆人。
“少煊……”炽觞试探性地开口,“怀夕草我搞到手了,吃过饭后我帮你疗伤吧。”
“我现在双手可是都伤了,你带回来的剂量可还足够?”少煊瞟了他一眼,顺手塞了口小笼包,含含糊糊道,“谢了。”
虽然她说得不客气,但炽觞这么了解她,自然是知道她已经消了气,只怪自己当时太莽撞触了她的规矩,而现在放下心来,便将姿态摆摆正,向乖乖吃饭的律玦努了努嘴。
“这小子谁啊?”炽觞又斜着眼睥他,“多日不见,你怎地冒出来个娃娃?”
律玦听罢心里想骂,面子上却做足了乖巧的样子,毕竟是少煊的朋友,第一次见面还打了架,怎么也得收敛些,他还需要察言观色。
“我叫律玦。”律玦一字一句道,“目前暂住这里。”
见少煊正美美地吃着各地淘来的美食,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炽觞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嘴巴比脑袋还快地问道:“你为什么带一个身份不明的小孩回家!”
谁知少煊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反而认为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义愤填膺道:“你说当今世道怎会有如此恶毒的行径,我竟不知光天化日之下还有牙行敢明抢孩子!”
“所以……他是你在大街上捡回来的?!”炽觞打量着律玦,说不出的疑惑,平白无故怎么就让少煊撞见了呢,他越想越不对劲,声音也就随之大了些,“你想什么呢?怎么能随便捡个小孩回来!万一他心肠歹毒、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你怎么办?多危险啊!”
“啰嗦什么啊……这是我家,我想干嘛就干嘛,你做什么指手画脚?”
少煊的火突然被点着,也提高了嗓音对炽觞吼着。她把炽觞当好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无边界地干涉自己的决定,尽管在他看来是合理的关心。
“行!你能说出来一点理由,我就不唠叨。”
炽觞也是有脾气在的,他这么多年小心照看着少煊,可不是能随意让一个平白无故出现的家伙钻空子。
“他比你做的红烧鱼好吃,比你会摘荔枝,比你年轻有朝气,够不够?还要不要我继续给你细数着?”少煊嫌炽觞多管闲事,就算这孩子图谋不轨,自己也不至于拿他没辙,撇了撇嘴嘟囔道,“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而两人在饭桌上吵得火热,律玦却安安静静地吃得满足。
争吵过后便是一阵安静,只能听得到微微咀嚼的声音,少煊不喜欢这么怪异的氛围,放下筷子起身,用左手中指敲了敲靠近炽觞位置的桌面。
“吃好了来后院帮忙。”
见她离了席,炽觞才找回点威严的气势。
“你,你叫律玦是吧,别以为有少煊给你撑腰你就得意忘形,到目前为止我对你的可信度还是零!”炽觞压低了声音,还不忘偷瞟几眼确定少煊的位置,才敢对律玦开口,“不想被我逮住,就最好把你的狐狸尾巴藏藏好!”
“你不报上自己的尊姓大名吗?”律玦只给他了一个眼神,便继续吃自己的饭。
“听好了,我乃……”
“炽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