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山参莲
寒气缭绕,枯钰全神贯注将针管收纳,蒋汐蜷了蜷指头,石壁屏开,吴毅出来时脸色稍显严肃。
“先生,今日三滴滤析已完成。蒋姑娘的血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吴毅点头,像是早有预料,“魇深现在何处?”
枯钰顾自整理材料,蒋汐瞧着吴毅的目光,一时哑口,“我、不清楚”
昨日之事,她到现在都觉得恍惚。这张嘴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口下去竟把他衣服都咬破了,还......流血......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大喜大悲的感觉溃堤涌来,好像欢喜又害怕,庆幸中还夹杂着一丝......是生气的感觉么?
那家伙是不是还跟她说了什么?
可她当时心里难受,就紧紧抱着他一直哭,完全没听清......完了,抱着他......是她先抱的他还是他先......他怎么会先抱她呢?
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但他后来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总不能......莫名其妙被人咬......是生气了?还是咬疼了?
蒋汐扶额,沉了一口气,怎么可能不疼,都流血了......
今天到底都没见他人影......本就重伤初愈,她下嘴没轻没重的莫不是伤到要害了?
真是急死人了。路无渊那冷脸又惜字如金的到底在想什么?
“蒋姑娘,蒋姑娘!”梓潼手舞足蹈在她眼前晃,蒋汐终于回过神来。
梓潼话里带有几分调侃,“姑娘如此心不在焉,可是在想念意中人?”
“没有!”蒋汐斩钉截铁,说完后眼神却有些躲闪,梓潼更有兴致了些,“姑娘不必害羞,小别胜新婚,九九毒阵外,似有人单枪匹马而来,王霖公子已去了。我与定陵早按姑娘所说,将姑娘与夫君的暗号沿路送了出去,说不定,此时他就来了”
出发去斑牙前和袁伍寒约定的暗号?侨云涧竟这么有效率?
“郝亮现还被关在屋内吗?倘使来的不是朋友,侨云可有对策?”
“梓童刚经过,郝公子人在屋内。姑娘放心,侨云界外有幻境迷烟,若无涧内人指引,世间皆无可破之法。”
涧内人......那王霖真是这吴毅先生的亲戚?
蒋汐行礼道谢后小跑着往外赶。这么些天未见,不知他伤势如何了,他与郝亮又该如何面对彼此?
“魇公子”定陵刚目送蒋汐迫不及待的背影,没两步就撞见依旧挂着面具的路无渊,“自下床恢复这几日,定陵都不曾见公子如此汗流浃背,可是内伤复发了?”
“领先生的罚,我才将后山的柴劈整完毕”
“后山的柴?”定陵震惊不已,“后山虽小,但木柴四散,从前我与梓潼光是将其捡回后院就花了三天三夜,尔后想方设法拉了枯钰一起,我们三人再耗五日才勉强劈整完毕。”
“公子实在惊为天人,定陵佩服”
“多亏侨云相救,我才化险为夷。如今有这一身本事,也是托了侨云的福”
“哪里哪里,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定陵忙忙摆手,注意到他眼神的方向,微微笑着,“蒋姑娘率真,那夜公子如此关切,可是与她相识?”
“以前......认识”
“原来如此。蒋姑娘的夫君似已照线索至九九毒阵处,姑娘雀跃,想必是此原由。魇公子或可前去,相见故人”
*
“此地看似寻常,却暗含九九八十一种奇毒。小爷喜好深山隐居,最讨厌不速之客,多年来,还没有第二个人能误打误撞至此。倘使少侠愿意告诉我如何而至,这九九毒阵,或许便不会伤少侠分毫”
蒙面黑衣人屏息无言,以内力分别朝可疑处掷出枯叶、碎石。硬物落地快,刚打在木桩上便冒起黑烟,枯叶还在半空,叶脉竟开始皱卷。那人后背出了一把冷汗。
“你现在的位置往东走两步,转身正对刚才那树桩,随后以直线距离后退三步,那儿周围五尺地是安全的。”
蒙面黑衣人迟疑,后以石子按王霖所讲试了试,果然无恙。
王霖无奈地摆摆手,“我说少侠,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如不说明来意,我便真走了,留你自个儿听天由命”
黑衣人岿然不动,王霖没那好脾气,轻功几步便离了树梢。
“王——”
蒋汐的嘴巴被一阵风过的身影止住,她下意识闪了闪眼神。
路无渊以食指比在唇前,外套已从方才的黑色换回了白色,“来的不是袁伍寒”
不是他?那会是饮古楼的人么?或者,是别有所图的人?
“把这个戴上。王霖与他周旋,那附近剧毒无比,无论发生什么,你别离开我身边”
他将面罩递出,待她系好后,以右手将她右臂靠近怀侧,跟从前一样,蒋汐双手环在他腰间,此刻却有点紧张。
“你肩膀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