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几天下来,整个沈府变化巨大,沈菱若已经偷偷的将大部分府中摆件藏品调换,也在这个过程中发现有些早已被换成了赝品,不用想也知道铁定是沈如峰所为。
他结交狐朋狗友贪欲好赌,向来开销大,但李氏知道沈国公对他要求严格,若是知道自己儿子实际是这幅德行肯定失望透顶大发雷霆,所以一直将这事瞒得很好,沈菱若也是在前世沈府被抄家后很久才知道的。
李氏似乎也试图规劝,但没有效果,只要求他伪装好,不让沈国公和老夫人发现,有时他钱不够花,又跟李氏要不来,就会典卖府中物品。
“爹,您这是干什么?我再也不赌了!真的,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沈如峰跪在书房门口,苦苦哀求着,他怎么也没想到,几天前,他爹竟然知道了他好赌之事,短短几日,他已是遭了多番打骂。
“住口,我没你这败坏门风的逆子,我今日就要将你赶出家门,你我从此再无父子情分!”沈国公严厉的声音从书房闷闷传出。
“爹,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沈如峰大喊,听起来悔意深切,知道自己爹一向注重家风名声,自己此次一定让爹十分生气,但毕竟他是爹唯一的儿子,最后爹也一定会选择原谅他的,只不过以后可能会加强对他的管教,这么想着,自是认为说要将他赶出家门的话是吓唬。
这次沈国公没言语,从书房里将门猛地打开,大跨步走出来,脸上仍旧带着怒火。
沈如峰见他出来,连忙大喊知错,内心却已是松了口气,以为沈国公已是原谅了他。
谁知下一刻,沈国公将手里的纸扔到沈如峰的面前,声音严厉:“自今日起,你就不再是沈府的公子,你自出府去,任你是生是死皆与我沈府无关。”
沈如峰一怔,捡起地上的纸看了一眼,便如遭雷击,脸上皆是不可置信,大喊大叫道:“爹,您来真的,我可是您亲儿子啊!”
“无需多言,来人啊!把他扔出去,再不许他踏入沈府一步!”沈国公说完,甩袖大步离去,冷漠至极,不曾回头看一眼。
至此,沈菱若在沈府便再也没见过沈如峰,起初他还在沈府大门大闹,后来便再没了动静,想必是李氏同他说了什么吧。
而沈府仿佛是将他遗忘了般,开始操办沈如涵的婚事了。
沈国公给两个女儿找的皆是他看中的学生,虽然沈府如今尚且显赫,可沈府的劫难不知何日将至,与贵族世家结姻必耗时长久,眼下怕是等不急了,只能找些家世尚可,功名稍低又知根知底的人。
沈菱若知道父亲为自己寻得便是陆景钧,只是她已不想再走前世之路,断然拒绝。
而李氏自然是不愿意女儿如此低嫁的,即使是在这危机时刻,她也拒绝了沈国公,为女儿寻了她娘家哥哥的儿子,虽然李府比沈国公府依旧低了不少,但也比沈国公寻的好多了。
沈如涵出嫁这天,艳阳高照,十里红妆,热闹非凡,宾客众多,贺喜声不断。
沈菱若听着他们奉承和讨好只觉讽刺,前世沈国公府遭难这些人可是比谁躲的都快。
只是吹捧声并未持续多久,府中热闹的气氛就像一块喜布被突然冲进来带着长刀官兵的划破了。
那一刻所有人的脸上只剩慌乱和恐惧,沈菱若看到沈国公费力地拨开人群,来到她身边,抚摸着她的脸,温柔安慰她,噪杂的声音从四周传来,充斥进着耳朵,她听不清父亲的声音,但她知道他在说:别怕,有爹在。
这一刻沈菱若才发现,短短几天,父亲就老了很多。心里一阵酸涩,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流下,肯定是泪吧。
沈府的所有人都被抓走了,财产被没收,虽说沈府的下人被抓到牢里不会关太久,但是他们也算是沈府的财产,会被再度卖掉,而沈菱若早已经将佩儿和沈国公身边的杨叔的卖身契给他们了,至于其他人平日里也都是受李氏驱使,看人下菜碟,沈菱若自是不会多管闲事,大发善心。
至于沈如涵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幸的是,她躲过了这一劫,不幸的是,大婚当天,她在夫家刚拜完堂,娘家这边就被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