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毅论
藏着,笑了笑道:“是七公家的子贤小郎君,前日随程大相公去西北做督军,亲赴前线打了大胜仗了!那一场可是极艰难的,足足打了七个日夜,直打得胡人丢盔弃甲!”
车夫叹道:“哎呦,可真是了不得了!这位小郎君不是去年才科举考了一甲头名?”
侍人得意笑道:“正是了。”
“程大相公和小郎君可是要回来了,才在今日庆贺?”
侍人摇头道:“还早呢,我们子贤小郎君在前线负伤了,可能要休养一阵子才能回来。是皇上瞧了曹都统的战报,得知此事先下旨给了嘉奖和封赏,这才贺的。”
西北不就是吴虞他们那?既然胜了他应当没死…吧?
“到了,小娘子。”
一恍神车便到了九夫人的宅子前,她随郑娘子下车往门房递了拜帖等在一边,不多时便听见笑声:“恕未远迎。”
来的正是上次见的缤娘,十八娘也提裙上前行礼,缤娘赶忙一把扶住她:“可不敢的,十八娘可是贵客呢,夫人也正盼着你来,快随我进来。”
虽是这么说,她可不会傻乎乎真把自己当贵客来的,但还是只笑了笑乖乖跟在缤娘身后进院。
这比起主宅来并不大,人也不算多,但装饰是一般富丽。
说着进了内院,那守门的侍女自然也认识缤娘,便直接迎她们继续往里走,可不想还没到屋门口,便听见一妇人娇蛮声道:“贺什么贺,人还没回来便急着献殷勤,也不怕人笑话。”
十八娘差点笑出声来,看来什么样的家宅亲戚都是一样。
她赶忙低头假装没听见,缤娘脸色变了变,忙使了个眼色给门口守门的小侍女,小侍女才赶忙进屋小声道:“夫人,江都王家的小娘子到了。”
听见这话,屋里夫人才赶忙收回来坐好,十八娘这才跟着缤娘进屋,抬手行礼:“夫人万福,某江都王家十八娘,王知,表字明微。”
“快来,不必多礼。”
十八娘抬头,面前是个衣着明亮的姣美妇人,面上几乎并没上妆,肤色也是透亮白净,只画了又长又弯的新月眉,眼睛水灵灵闪光。
本来她以为这样真正高门的夫人定是严肃精明一丝不苟,没想到竟也不是……不过倒是更让她放松了一些。
“明微请坐。”程夫人对她笑了笑,抬手比着身边的圆凳。
她便也没客气,轻抚裙摆端正坐下,程夫人先是客气道:“十八娘哪日到的,路上可还顺利?”
“托夫人的福,倒是一帆风顺。”
程夫人便瞧着她笑了笑:“难得你家里人肯割爱放你来。王学士是十八娘亲祖父?字可是他教的吗?”
这程夫人还真是不大会兜圈子,她便直接按程夫人想问的答:“是,夫人。一两岁时我祖父便教我握笔了,四岁算正经开蒙,十年来都是我祖父一笔一划亲自教导,旁的不敢说,底子还算打得牢靠。后来祖父去了,也还留了许多书册碑帖,又兼请家里先生指导,这几年也还有所进益,未曾荒废。”
他们说着话,外头人却来报:“夫人,教昙果习字的张先生来了。”
怎么,他们先前程夫人下了那般重礼让她来,先前的先生竟还没辞吗?这实在是她所料未及。
可人便已进了院子,十八娘只好起身,便见眼前进来位老先生,穿着朴素一脸端肃,到了堂下正眼也不看她,只与程九夫人见了礼。
九夫人却有些不自得似的,道:“这是江都王家的十八娘子,我专程请来陪昙果练字的。”
张先生只背着手冷声瞥了她一眼,哼道:“写几个字来瞧瞧。”
摆谱。
她是该敬重老者,可她是来给程夫人做事,何必对别人马首是瞻。
十八娘便没应,只是轻轻转眼看向程九夫人,程九夫人便也轻声道:“想张先生也是瞧瞧明微的笔法,便请明微写一写?”
写字她自然不怕的,来教书人家要看字也实属应当,十八娘这才点头应了,侍人端了书案笔墨来,她挽起袖子来捻起笔,信手书了一句:桥峻斑骓疾,川长白鸟高。
一手行书如风拂流云,潇洒俊逸,程夫人不禁眼前一亮赞道:“明微这字妙啊。”
这张先生却眉头皱得更紧了,嗤了声道:“现有许多人专练行、草,自诩飘逸,实为哗众取宠,真正书好字,却不能失了根基。”
十八娘也点头道:“先生说的是。”
她便又落笔将上头的字又书了一遍,却用小篆与隶书,手眼笔墨,无一不稳,纸上的字端庄又不失风韵,没有功夫是决计写不出来的。
这回程夫人没再多一句,直接道:“以后明微便跟着昙果一道上周先生的课,下课后再指点昙果练习?”
张先生脸色难看极了,含了热茄子一般憋闷却张不开口,可也不等他开口十八娘却拱手道:“夫人,请恕明微无礼,这我不能应,我不能与张先生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