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
我这一点小小的心愿,您放心,我能给到您的,一定比您现在的月钱多上不少。”
“那行吧,你休要打些歪主意。银子可半点不能少。”,那婆子想着她家中殷实,只要看管着她,放她出去逛逛也不是什么大事。
玄芜点点头,“放心,半点不少。”
从那日起,玄芜便恢复了与家中的书信往来。父亲让她照顾好自己,等风头过了,一定会派人接她回家。
她也得了机会每日在静思庭外面逛逛。
婆子见她听话,有时候不会守着她,放任她自己一个人闲逛。
“要你找办的事,办妥了吗?”,玄芜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您放心,那女子病入膏肓,药石无医,自己也同意了。已经给了一半银两给她家中父母,剩余一半,事成之后,再补上。”
“行,退下吧。”
……
“走水了,快来人啊,静思庭走水了。”
静思庭外火光肆虐,浓烟和火苗让人视线模糊,救火的人提着水一桶一桶的泼进去,但都无济于事。
静思庭离得实在是太远了,有人发现着火再扑救时,已经是在做无用之功了。
宋哲赶到时,只看到火海和浓烟层叠在一起,夹杂着呼喊声和火焰喧嚷声。
宋哲看着面前的房屋不堪重负坍塌下去,默默地呆立在那里,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仿佛被卡在了喉咙深处。
直至火势扑灭,一具已经被烧焦了的女尸被抬了出来。
宋哲此时眼睛红肿着,却没有眼泪。
“夫君”,好像她在叫他,他迅速往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那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已经变成了眼前这般焦黑的模样。
“哲儿,回去休息吧。赶紧让人抬出去埋了。”,宋母也来此处观望了一下救火,随后命人处理了这女尸。
“等等。”,目光呆滞的宋哲终于开了口,走到女尸旁边。
“哲儿,你要做什么?”,宋母惊呼。
只见他取下腰间玉佩,放在了那团焦黑身上。她爱他至深,他一直都清楚,就让这玉佩替他陪着她吧。
旁人都道她故意谋害了大嫂的孩子,只为自己的子嗣谋个好前程。宋哲开始反思,如果当初能给她一个孩子,或许她就不会这么极端,以至于丧了命。
终究他还是欠了她,这辈子也还不了。他这样的人只配孤独终老。
接着,他突然弯下腰,发出一声沉闷的咳嗽,随即满口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
“哲儿,快来人呀,快请大夫。”
宋哲醒来时,看着床边一人正背靠着他,拿汤匙搅动着汤药。
宋哲的眼睛亮了起来,内心有一瞬的激动和雀跃。开口想叫她,却不知道她的表字,也从未叫过她夫人,一直以来两人对话,从来也不平等。
那人转过身来,他眼神瞬间暗了下去,不是她,她已经去世了,就在他面前。
“宋大哥,你醒了,可有感觉何处不适?”,涂菀菀焦急地询问着。
“无事。”
“大夫说你急血攻心,这下药更是不能再断了,我写了一些方子,等你稍微好一些,再用上。”,涂菀菀帮着他掖了掖被角。
“你出去吧,我想静静。”,宋哲现在谁也不想见。
“宋大哥,我守着你才能放心。”
“出去!”,宋哲已经转头不愿意再同她说话。
“那宋大哥你有事叫我。”,涂菀菀说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彦谨,你近来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可是还在为戚玄芜伤怀?”,徐清在棋盘中落下一子,“你输了。”
“没什么可伤怀的,不过是觉得有些惋惜罢了。”,宋哲看着棋局回答道。
“那戚太傅丧女,发了疯似的上奏参你。你就没有一点反应吗?任由他这么胡闹?”
“无妨,我没做那些事情,有何可惧?让他闹吧,闹一闹也就没那么痛苦了。”,宋哲思考着棋局回答道。
“行,是我多管闲事了。你好自为之。”,徐清看他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也就不想多言。
想到那戚玄芜,确实也有些可怜。可那楚楚可怜的皮囊下,却包藏着祸心,也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