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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亭晚站在廊下,抬头望去,天灰蒙蒙的,大片的云低的伸手便能够到,空气中有些微的泥土气味。
“小青姑娘进来吧,小姐已经起了。”黄嬷嬷打了个哈欠,声音略显疲惫,昨日等到亥时才等到她回来,没睡几个时辰便起来了。
白轻轻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一只手握着缠花,从镜中看到一道身影拉扯进来,“你来了,会梳妆吗?”
“不会。”宋亭晚摇摇头,直切正题,“听黄嬷嬷说你有事找我,是昨天晚上的事?”
白轻轻抬手将缠花嵌入发中:“你昨晚去干嘛了?”
听嬷嬷说,秦溯寒两兄弟昨天也是晚上回来的,大夫人发了好一顿火,她直觉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做任务。”宋亭晚并不打算瞒着她,但她若不问也没必要主动说。
“任务完成了吗?”白轻轻打量铜镜中自己的脸,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没有,不过有了一点头绪。”白轻轻瞧着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看来她也有自己的隐藏任务。
“路上没遇见什么人吧?”白轻轻转过身来,明艳的脸上带着探究。
宋亭晚觉得这话意有所指,想到马车上那人,她该不会遇见了什么关键人物,触发了什么剧情吧?
白轻轻看过原书,比她拥有更多信息,宋亭晚开诚布公道:“路上遇见一个男的,我把他衣服扒了。”
白轻轻:“......”
“当时情况紧急,不得已而为之。”宋亭晚补充道,“不过他没有看到我的脸。”
白轻轻走到她面前,舒了口气:“下次遇见,你可认得出?”
“我也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宋亭晚有些无奈。
“衣裳呢?”
“烧了。”宋亭晚摸了摸鼻子。
“先去给大夫人请安吧。”
云河书院是临州名气第一的书院,不仅是因为书院中人才辈出,而且每三年便有一次内选,通过内选的人可以由书院推荐到殿前。表面上打着海纳百川的名义,实际上每年仅对外留出三个名额,其余名额早已内定。
作为户部尚书的嫡子,秦溯寒两兄弟自然是有资格入内。
“大哥你真的没被劫色?”秦溯元提着食盒,凑到秦溯寒耳边,压低声音道。
“没有。”秦溯寒跨进屋内,语气有些不耐。
“可是只是偷件衣裳也太奇怪了。”秦溯元还是不敢相信,大哥的美色竟然比不过一件衣裳,他对大哥的脸,当然也是他的脸是很有自信的。
将食盒放到桌上,揭盖木盖,飘出食物的鲜香。
“今日有大哥最喜欢的糖醋小排!”秦溯元眼睛弯成月牙,眼里亮晶晶的。
“吃饭吧。”秦溯寒仔细挑出葱碎,给他夹了最瘦的一块。
兄弟两人教养极好,默默进食,并不言语。
砚书在门前来回走动,犹豫着要不要打扰公子吃饭,可是消息过于令人震惊,他顾不得礼数了。一道“咚咚”打破宁静,门边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秦溯寒放下筷子:“进。”
“公子昨晚交代的事已查到,确实是出自府中。”砚书顿了顿,继续道,“马夫季勇的儿子昨日丢了一套衣裳。”
这便有点意思了,秦溯寒回忆起四年前与白轻轻相处时的细节,这位表妹倒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但四年时间当真可以脱胎换骨到如此地步吗?
“跟白轻轻一起来的有哪些人?”
“表小姐只带了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
秦溯元好像明白了什么,吐出一块骨头,眼中隐隐有些激动:“等一下,大哥那晚竟然是被女子劫的色!”
秦溯寒扶额:“不然呢?”
秦溯元笑意更甚,舔了舔唇边的酱汁:“那姑娘长得好看吗?”
秦溯寒心中升起一股烦躁:“不知道。”
“可惜了。”秦溯元脑子里女侠与公子的话本瞬间破碎,有些泄气,夹起一块排骨咀嚼起来。
“擦干净你的嘴。”秦溯寒从怀中捞出一方手帕扔到桌上,抬抬下颌道,“继续,不用管他。”
“婆子姓黄,白家家生子,也是表小姐的乳母......”
“那个丫鬟呢。”
“白家......并没有一个叫小青的丫鬟。”
秦溯元感叹从临州到才成州最快也得一日,才四日时间砚书便查的如此清楚。小时候明明是他先看中砚书的,想了想还是气不过,索性将剩下的排骨全部倒进碗中。
秦溯寒身体后仰,闭上双眼,弯了弯唇道:“去跟院长告个假,该会一会这位女贼了。”
长公主府上喜得麟儿,不计前嫌地给秦府下了帖子参加满月宴,二房战战兢兢,称病推辞了。大夫人觉得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长公主既下了帖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