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安燕市第三中学的早读时间是六点。章遥原本担心自己会睡过头，然而事实上，她醒的远比想象的要早。

从凌晨四点多开始，章遥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感到头痛，到五点多，她终于惊醒，从此头痛愈发剧烈。

清晨五点半，室友都先后起床洗漱。

寝室长正巧站在章遥床边梳头，见她没起来正打算叫醒她，却被吓了一跳：“章遥，你还好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她疼到一阵阵冒虚汗，闻言虚弱地摆摆手，意思是不用管她。

赵钰欣正打着哈欠爬下床来，路过看一眼，顿时清醒了一半：“我靠，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她说着拿手背贴上章遥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凝神说，“应该不是发烧，但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哪里不舒服吗？”

“就是头疼，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章遥蚊子哼哼似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还想说什么，头痛更剧烈了。

“……这不行吧。”宿舍里几个人面面相觑。

章遥虽然自己不当回事，但她脸色煞白，浑身是汗，还在肉眼可见地发抖，显然不是小事。

“我看她昨天晚上就挺不舒服，说是休息休息就好，今天怎么成这样了呢？”赵钰欣兀自嘀咕着。

“你除了头疼，还有哪不舒服吗？”上铺的女生问。

章遥摇头。

寝室长李涵说：“咱要不送她去医务室看看吧。这样子怕是没法上课了，也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寝室里呀。”

于是李涵和赵钰欣背着章遥去了医务室，剩下的人去上课顺便帮忙给班主任请假。没想到医务室说看不出来什么，让他们直接去校外的医院。

半路上章遥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有意识但却醒不来。等到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病床上躺着了。

她的母亲坐在床边，见她醒来，松一口气：“你可吓死我了，放假在家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头疼呢？”

章遥躺在床上，仰头看着五年前的妈妈，轻唤：“妈。”

她突然察觉，自己好像记不太清五年前的妈妈了。直到今天见到，才发觉她真的很年轻，白发远没有五年后多，也不像五年后那么憔悴。

她妈妈正要说什么，就见医生推门进来。

医生先是检查了她的身体状况，又问了她的情况，章遥配合着一一回答。医生对着她的各项检查报告看看，最终皱眉说：“她目前的检查报告都是正常的，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章遥沉着地点点头。她其实一点也不惊讶，直觉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穿越”带来的副作用，因此恐怕到最后都查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她甚至有种强烈的直觉，最多再疼三四天，头痛就会完全消失。

她妈妈却远没有那么淡定，焦虑地问：“那她这个要怎么办呢，会不会带来别的问题或者……”

“您先别急，咱们一步步来。”医生很温和，说，“你们一会儿去检查一下这几项，看看是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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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遥坐在医院小厅里的椅子上，排队等着做检查。妈妈帮忙交单子，还在楼上。

她的旁边坐着一个金棕色长发的女生，看起来大概也是高中生，大概是在出神想着什么，很安静地盯着地面发呆。面前是一个老爷爷举着吊瓶带着小孩，小孩子大概前面还做了两个检查，累了，有些站不住，小声对爷爷说累了，想坐地上。

爷爷哄着小孩：“地上脏，不能坐。再等一会就到咱们了，乖啊。”

章遥见状站起身来，冲那个小孩笑笑：“来坐姐姐这里吧？”

老爷爷拉住小孙子，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坐就行。我们这马上就到了。”

“没事，我不累。”章遥笑笑，靠在墙边站着。

老爷爷见她确实不打算坐了，笑着道谢，让小孙子坐了上去，一边笑着和她聊天：“我看你应该还在上学吧？也来做检查？”

“嗯，今年高二。”

“在哪上学呀？”

“安燕三中。”

“三中啊？好学校呢！”老爷爷惊讶。两人又聊了几句，检查室那边报章遥的名字。章遥于是和两人告别，去检查室。只是她没注意到，旁边座位上的女生抬起头来，认真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名字。

检查很顺利，章遥很快出来时，不知为何妈妈还没回来，而刚才一老一小也走了，大概是轮到他们检查了。

因为之前和妈妈约定在这里集合，章遥于是又坐回了之前的座位。

其实头还在隐隐作痛，她也并不是很舒服，于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却突然听旁边有人叫她：“同学？”

章遥睁开眼，侧头望过去，是之前坐在那的那个女生。

章遥打起精神来笑笑：“你好，怎么了？”

“呃，我刚才听到你们说话，你是安燕三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