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好不容易将这小子哄睡着,良岁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筋骨。将小家伙的被子往里掖了掖,便出了房门。
本想着下去坐坐,顺便喝点安神茶。
刚下楼梯几个台阶,就听见门口响起那风铃声,“叮铃铃”的,响的很是急切。
这铃声搞得良岁有一种没来由的恐慌,连忙下楼,拉开了大门。
辛渺浑身伤口的倒在茶馆的门口,头发也凌乱不堪,良岁立刻抱起她,将她带回了楼上。
随着茶馆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家具们也纷纷凑了过来,递上清理伤口的物品和药膏。
她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青紫里混杂着不断冒出血,就连她的的气息都微弱到像是没有了一般。
良岁立刻将她放在一旁的藤椅上,用毛巾将她皮肤上的脏东西擦了下来,尽量绕开伤口。
旁边的衣架递过来生理盐水和托盘,“她伤口要先洗,我托着铁盘,我们快一点吧。”
他接过瓶子,将生理盐水缓慢的倒在那些伤口上。
“忍着别哭,到时候你的眼泪就要滴进伤口里了。”不晓得是谁在说话,良岁没去看,只是点点头,努力不让眼泪糊住视线。可是颤抖的手怎么都拿不稳瓶子,磕磕巴巴的,机械的给伤口都做了清洗后,就听见又有家具说:“炉子,你再将屋里烧的暖和点,这孩子衣服里面怕是也有伤,等下脱衣服的时候就该冷着了。”
良岁抹抹眼泪,又听见一旁的衣架在说话。
“脱衣服得你来,我们都不比人手灵活多少。”他点头,不敢耽误,将辛渺身上破旧的衣服慢慢褪去。
她身上的衣服很单薄,又是水洗过很多遍的松垮样式,让良岁真的怀疑她今天跟我说她不冷其实是安慰人的话。
到后面就是贴身的内衣了,他不敢在动。将伤口清洗再消毒后,良岁看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好皮肉,全都是深褐色的药水斑块。
眼泪开始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家具们都没说话,连一向很聒噪的橱柜都保持着沉默,没有像往日一般挖苦他。
就这样,良岁不做声的哭了一会儿后,开始查看她身上的药水都干了没有,然后将药膏慢慢抹上去,涂完所有,药膏已经空了一管了,再将纱布包好伤口。
忙活完,良岁摸摸她的脸颊。
在做这些的时候,怕弄疼她,每涂上一点药,他都会抬头看看她的脸,可是都快结束,那张惨白的脸都没有给予一点反应,良岁担心她已经承受不住,不时探她的鼻息。幸好,她还在自己身边。
只是没有任何反应。
已经这么痛苦了吗,良岁收回了手,给她套好开衫外套,用厚毯将人包裹好。二楼的木阁大厅里已经弥漫着浓厚的药膏味,混合着本有的茶香,竟有说不上来的和谐。
良岁像之前在医院里一样,守着她旁边,在深夜进入困倦。
她浑身的肉好像都在咆哮着要挣脱她的身体,连带着自己的血液,骨头。都在无休无止的来回撕扯着她。
好痛啊,太痛了,就这样死掉吧。
她的灵魂好像飘在了半空,飘啊飘啊,将她带向虚无,轻极了,从来没有这样解脱过,不过她突然就想低下头看看。
看什么呢,自己不清楚,还是低头看着。
她看见了自己,看见自己身上的伤口被包扎好了,看见冒着薄烟的香炉,还看见了守在床边,睡着的少年。
下一刻,她睁眼醒来,往一旁看去。
只能看见一个凌乱头发的脑袋,她知道,那就是他。
她开始回想昨晚,男人的叫骂,破败的房子,不停的殴打。良久,她闭上眼睛。
柔软的指腹帮她轻轻擦掉了眼角滑落的泪。
她知道,只要她一睁眼,少年就在身边。
像是过了好久,她感觉少年好像不再自己身边了。她睁开眼,空荡的房间里,只有那个香炉还在向空中吐着薄烟。
***,绝对是那个男的,辛渺当时就走回家那一段路,不是在家能是哪,只有那个**男的会把辛渺打成那样,天天赌钱还不够,**的把脑子都给赌烂掉了吧。
终于到了那条破路口,良岁顺手抄起旁边散落的木棍子,那木棍前端还被钉上好几个铁钉。
**的,他就不信了,自己年轻小伙子还不能干过个酒鬼,就算实在没什么伤害,口头威胁总比什么都没有好,终于,良岁来到那栋楼前,几步上了楼,就看见了那个男人。
他的脚步往后退了点,像是本能的反应。
辛渺家的房门压根没关,他直接就看见了这个屋里一地的狼藉,酒瓶子散落一地,有些酒瓶的末端和地上还沾染着干掉的血迹,而一个满身横肉的□□男人直接就躺在着堆混乱里,张大着嘴,露出歪七扭八的黄牙,一动不动的,散发着酒气,还混着点血腥味。
不过,在这里描写男人的嘴巴不是词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