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

回到客栈，方小艾先带着方贵贵去大堂柜台订下一间客房，因为是自己人，蔡掌柜给她们打了个可观的折扣，方小艾对她说：“从我月钱里扣。”

蔡掌柜笑道：“好的好的。”

楼上的房间方小艾都熟悉了，自己带上钥匙，带着方贵贵去找她的房间。

房间就在方小艾房间隔壁，但比她的房间宽敞多了，方贵贵看了，嘴里直说道：“真是让你破费了，晚上睡觉的地方，不用住这么大。”

上午她到了娘家，下午便乘坐大山到镇上送货的筏子，借口说是找商家拿货，到了镇上，她便直奔客栈，把自己得知的第一手消息告诉小艾，晚上再住亲戚家。

既然是为了自己的事跑这一趟，方小艾觉得自己有责任担起这事，便包下她的食宿。

方小艾告诉她：“这已经是店里最便宜的房间了，还打了折扣，没花几个钱，你就安心住下吧。”

听了这话，方贵贵果然便不再心疼地念叨，扬唇一笑道：“这还是我第一次住客栈呢，这客栈的房间果然比自己家里讲究。”

方贵贵边说边打量着墙上的字画，桌上的花瓶。

方小艾道：“你先歇着，我下楼把辣椒籽攒起来，省得给忘了。”

方贵贵朝她感激道，“麻烦你了。”

厨房里只有小蔡一人在忙活，路过大堂的时候瞧见客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方小艾便没打算给他帮忙，径直朝搁置食材的架子走去。

顶层的簸箕晾着一些辣椒干，方小艾记得离开镇子前，这簸箕上铺着满满当当的一层干辣椒，这才没几日，就剩了不到两抓。自然底下漏出的辣椒籽数量也是可观的，以前也是收集起来，一点一点地撒到一份一份的酸菜鱼里，增加点辣味，不过方小艾老是忘记这事，后来索性就全部倒进自己人吃的酸菜鱼里。

她把辣椒干抓到下面一层搁着葱姜蒜的簸箕上，嘴里下意识地念了句：“要备辣椒了。”

“是的。”小蔡回道，“蔡掌柜派人送的货已经在路上了。”

方小艾把簸箕里的种子颠到一起，抖进一个碗里，再找来一张干净的纸张，把籽装起来，包好，塞进自己的衣兜里。

冷不防地，身后传来小蔡那带着几分撒娇的烦恼。

“小石，我今天可忙坏了，几乎都是我在烧菜。”

方小艾唇角浅浅地抿了抿，在自己不在的这些天里，他哪天不是这样忙着。今天曹师傅回来，客人点的还是原来的菜单，有的菜曹师傅不会做，就交给小蔡去做。这些她都默默地看在眼里，他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也不需要自己去和曹师傅交接，他们两人完全可以默契配合。

“蔡师傅，客栈的厨房是你和曹师傅的，你们好好配合，让客栈的生意蒸蒸日上。”

“你叫我蔡师傅我可遭不住，你还是叫我小蔡，我叫你师父。”小蔡手握锅铲一脸恳求地看着她道。

“叫你师傅是因为你现在的身份是客栈的烧菜师傅，还有，不要叫我师父，把我叫老了，还是叫我小石吧。”方小艾说完扬唇一笑，迈着轻快地步子转身走开，去了楼上，把种子交给方贵贵。

用过晚膳，又一番洗漱后，方小艾和贵贵又一块上了楼，到了自己屋门口，贵贵叫她留下，去自己屋里一块聊聊。

方小艾却对她道：“回去有的是功夫聊，我现在要收拾行李。”

方贵贵惊道：“你马上就要回去了。”

方小艾：“也就明后天吧。”

方贵贵：“需要我帮忙吗？”

方小艾笑：“我倒也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忙，但我的行李也就一两个包袱的样子，你早点歇息吧。”

方小艾独自回到屋里，不久，外面有人敲了两声，随后传来蔡掌柜的声音。

坐在床板上折叠衣物的方小艾起身去开门。

“小石，找你有点事？”

“进来吧。”

蔡掌柜走进屋，率先看到床上摆放的衣裳和包袱，便问了句：“在收拾包袱呀。”

“有小蔡在就甭需要我们操心了，掌柜请坐。”方小艾朝小方桌前的椅子伸了伸手。

蔡掌柜在她手指的椅子坐下，方小艾随后在她对面坐下。

蔡掌柜不紧不慢道：“其实你不在的这些天，一直都有口味特别刁的客人反应店里的菜肴味道不如以往，我便解释是你休假了，由我们的另一位厨子，也就是你的徒弟代劳。这些日我也提点小蔡要精进厨艺，奈何悟性和能力都有限，让曹师傅跟你学做鱼也不太现实。所以还想劳烦你这几日再带带小蔡，你只用在一旁看着，发现哪里有和你不一样的指出来，要是能手把手的教教他就更好了。这些天你在这的食宿我全包，工钱也照算给你，你看如何。”

蔡掌柜明亮的双眸眼巴巴地充满期盼地望着她。

本来也没有要事在身的方小艾爽快道：“就照掌柜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