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夜晚富足
自那个夜晚,我从来都是一个人走。
可能是小说看多了,也可能是太悲观太自以为是了。
我认为所有人都很丑陋。
只是稍微成熟的大人会隐藏在心底,会掩饰于表面。
其实这样表里不一的维持着表面的美好没有什么不好的。
因为我深刻感受到了小孩子不加粉饰的恶。
那个夜晚以后,我曾经那个朋友,喜欢大叔的季雨岚。
她照常和那些朋友们混着,常常是班里的中心人物。
她从不装作自己可爱或是笨得人畜无害的样子。
相反,她会逗得大家开心,对处理人情世故上信手拈来。
从某天开始,大家都只会对我提出的问题冷言冷语地回答:“不知道。”
对于那些显而易见的蠢问题也依旧回答“不知道。”
那种审视的眼神和冷言冷语让我很难受,在教室一天都坐立难安。
好压抑,好害怕。
我做错了什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成天诘问自己。
时刻感觉人群的爆笑和小声议论声是针对自己的。
班上中立的女生因为我问还有多久下课而面露难色,犹豫半天摇摇头低头又做自己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看向黄思雨。
她的头发挑染了几缕蓝色,她突然把那颗蓝色的棒棒糖咬碎,然后以一种……小人得志的笑看我。
我开始推测,是不是季雨岚带头孤立我。
这些事只是隐形的,没有浮在老师面前,我根本没办法给班主任说。
一定会被说是小题大做了。而这种背后指指点点的东西,还算小儿科的,一到体育课就遭殃了。
体育老师姓崔,是个有点凶凶的男老师,体格健壮,他让我们跑两圈再集合然后训练。
我站在集合队伍的第一排,同时也在最左边,因此我会和我后边最左边的一个同学一起领队跑操。
开始跑步,我右手边的就应该是我的后排。我后边是个头发油腻腻的刘海耷在脸两边的女同学。她叫奚霞。
我能听到隐隐的有讥笑声,心中隐隐不安。
果然在跑到半圈,也就是离老师最远的时候,她突然踩到我的鞋后跟,然后腿再一弯顶到我的膝盖,我的鞋飞到后边儿被大家故意或是无意踩了很多脚,踩得很脏。
整个人也骨碌的跌了几圈。
好疼,好狼狈。
膝盖和手心蹭得红肿破了皮。
夏天阳光刺眼,哪怕抬头看云也要皱眉眯着眼睛看。我却不避,这样眼泪就可以是因为太刺眼而流出的,而不是悲伤。
在最后一排的季雨岚回头看了看我。
她的脸上有那种大仇得报的快乐,我解读为“我看你以后怎么在这个班混下去”。
她什么都没干,这么多天,她唯一的动作就是这次回头。
我突然觉得好悲凉,她一直都活得很骄傲。
骄傲到可以无所谓我和她这么久的交情,无视掉父母上百通的电话。
浮现出初一开学的时候,我埋头画画。
画一两笔就拿橡皮擦擦掉修改有些歪的线条,再吹掉橡皮屑,修修改改。
快下课的时候,她突然霸气地把书包往我旁边的板凳一放,发出很大的声音,我被吓到,整个身子一抖,线条深深的,画歪了。
就算卖力把它擦掉也会留下印子啊,我很遗憾地想。
她很大方地向我介绍:“我是季雨岚,以后就是你的同桌了。”
后来班主任在下午他自己的课才发现季雨岚一个人来,什么都没办。
校保、人脸、指纹、缴费、住宿办理……班主任眼镜都气歪了。
这样的女孩子实在是特立独行,又因为长得好看,把班主任气到这件事可以说是扬名立万了。
我跌坐在这里并未起身,我明白,群体性让他们没有一个会对我有好脸色,所有人都是我的对立面或旁观者。
那就好好针对我吧,或者好好地看着吧。
我撑着地,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穿过偌大的足球场,到了体育老师那儿。
我低着头,眼泪呼之欲出:“老师,我受伤了,可以去医务室吗。”
老师批准了,我一瘸一拐的往教学楼的方向走,教学楼和医务室同一个方向。
消失在体育老师的视野了,我行动自如。
我回教室,把外套脱下来,放地上来回的踩,还有后面的柜子,里面放着很多休闲鞋,我把他们的鞋取出来也踩在我的衣服上。
上体育课他们就换了运动鞋,平常就穿好看的休闲鞋。
如果上体育课,他们就不可能穿休闲鞋,只希望班主任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