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周一下午,学校准时放榜。
第一节课才下课,高二年级教学楼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乌泱泱的一大片。
人群最前端发出一道低呼——
“年级第一,”那人刻意倒吸一口凉气,顿了顿,“祁声!”
毫无悬念的排名,没有一个人感到惊讶。而且不出意外,他的总分应该甩了第二一截。
众人凝神,目光顺着总分那列往下移,就见祁声的总分果然比第二高出将近二十分。
“一中神话”,不是口头说说而已。
“呿。”
一众惊叹声中,忽然冒出一声讥讽声,他们都把视线集中到声音来源处。
“喂,我说陈深,你呿什么呿?”
叫陈深的男生高高站在花坛边沿,高仰着头,颇为不屑一顾地抱着胸,从鼻孔里发出一道冷哼。
“关你什么事,我想怎样就怎样,不像你们,只会做祁声脚底下的哈巴狗。他有什么可横的。”
这一句算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个干净,他在年级里本就不受待见,脾气古怪暴躁,可成绩还算不错,万年老二,每回祁声都强压他一头,他为人心高气傲,对祁声早就积怨已久。
围着的人都懒得和他计较,随口喷了他几句,就四散开来。
站在楼梯口的白以京见红榜前人群渐散,她才缓缓走过去,站定在榜前。视线从下面往上挪,终于在年级六十六看到了自己的大名。
物理化学在及格线边缘,岌岌可危。
……
回去找祁声补习吧。
白以京垂下眼眸,敛去眸中翻涌的情绪,暗自掐了下手心,转过了身,不料狠狠撞上一堵坚硬如铁的墙,眼冒金星都是往轻了说,她感觉鼻梁骨都在发痛。
“啊。”她抱着额头,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叫,手指所触及的肌肤渗出一丝湿热。
面前的人看到她头上冒出的血珠,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把手里的巨物一把丢进了花坛里。
“你流血了!”
血?
白以京松开手,只来得及看见点点血迹,忽然整个人被翻转了一圈,再回过神,她已经被人扛着不知道往哪跑了。
“??”她大脑有点缺氧的意思了,额头隐隐作痛,还在往下淌血,沿路留下一点血污,“你谁啊,滚开啊!”
男生跑得飞快,仿佛脚下安了个风火轮,风驰电掣般在校园里疾驰,哧哧喘气,丝毫不理会她。
白以京被这速度弄得有些反胃,强压下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伸手就猛捏他的脖颈,在他白得反光的皮肤上留下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男生被她掐得吃痛,脚下依旧不停,只是回了她的话:“我是高二一班的陈深。”
“……”
白以京还要挣扎,身下人脚步忽然停住,她被人放了下来,又被强势扯着往一个房间里拖,她才看清,这是校医务室。
男生把她安置在校医室,就背过了身,一句话都不说。
直到校医帮她处理伤口,碘伏的味道渗入鼻尖,刺激伤口,微微发痛,她才拧了下眉,攥紧了手心。
校医用钳子夹出几粒小石子,语重心长地说:“幸好伤口不是很深,不然可是会留下一个疤的。也不知道是谁砸的,也太没轻没重了。”
她看见男生的肩膀稍稍耸起了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他很紧张”的气质。
校医最后帮她贴了个纱布,提醒她按时换药,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从进来之初就全程背向他们的男生,“同学,是你送这位同学过来的,可以麻烦你送她回去吗?”
男生猛地一颤,重重点了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白以京的衣袖,往外狂奔。
刚跑出校医室,白以京就把他甩开了,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望着他。
“你刚刚……”
“我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你会突然转过头,对不住对不住。”
白以京刚说几个字就被他出声打断,再没了说话的兴致,转头就走。
身后的人穷追不舍,几步上来就拉她,被她冷着脸躲开触碰,“知道了,你不是故意的,别跟来了。”
陈深微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冷漠,火气一下子上去,却在触及她额头上的纱布时,迅速消退。
他看上去很懊恼地摸了下后脑勺,别别扭扭地说:“差点害你毁容,我不是那种犯了错不知悔改的人,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白以京低头擦拭掉白色校服上的血迹,闻声抬眸,在男生满怀希冀地注视下,矢口拒绝:“不需要,你只要对得起自己就行了,你刚刚抱着那块石头,是想砸红榜吧。”
陈深跟那群人争执时,她全程目睹,之前对这位年级第二,她也有所耳闻,心里还挺欣赏他的,毕竟要做到回回红榜有名,一定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