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谈(夹带迹部景吾if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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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木柚。
迹部景吾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还是在青学春日祭话剧社的宣传海报上。
时任青学话剧社社长的远山月子正是迹部夫人那个歌舞伎世家出身的闺中密友的女儿。
明明是传统歌舞伎世家的大小姐,却要去当什么话剧导演。远山夫人在太太们的茶话会上总是这么半真半假地抱怨,却每次都不遗余力地为女儿的话剧宣传,力求社交圈的每一位贵妇都有收到宣传函。
这种拉小票的不良风气,在长泽家的千金也被拐带进青学话剧社导致长泽太太也开始助纣为虐后,愈演愈烈。
迹部景吾的母亲作为两人的共同好友,收到的宣传函大概已经足够塞满一个抽屉,迹部景吾的抽屉。
毕竟迹部夫人每天要处理的文件有小山那么高,再有闲心的她,也不可能时时关注一个小小国中话剧社上新什么剧目,还不如顺手送给作为同龄人的儿子。
只是一群生活富足的小姑娘们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迹部夫人是这么评价远山月子的话剧的,迹部景吾猜想,他的母亲大概也是这么看待网球之于自己的。
迹部夫人当然是爱着自己的儿子的,可有些时候,全心全意的爱护并不能代表尊重和理解。
就像远山月子悖逆父兄也要做自己的话剧,就像他自己,明知不可长久为之仍然一意孤行地选择网球。
傲慢如迹部景吾,偶尔的偶尔,也会对一抽屉的宣传函产生几分微不可闻的同病相怜感。这种偶发的怜悯,倒也使得迹部景吾很给面子地捧过几次远山月子的场。
更何况今年还听说手冢国光那家伙也被远山月子压迫着出演轻喜剧。
有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迹部君,立刻喊上了自家部员去看戏,美曰其名:观察关东大赛的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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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很多年之后,迹部景吾已经不太能记得起手冢国光当年演的是什么角色,却依旧还能记得在那之前,舞台上轰轰烈烈排演的《小玫瑰》。
茶木柚,就是她啊。
坐在青学话剧社剧场并不算有多宽阔舒适的座椅上,迹部景吾才真正地把这个名字和本人对应起来。
其实,以他多年金琢玉磨的挑剔眼光来看,这部《小玫瑰》的舞蹈编排并不算有多么高难、专业。但即便如此,迹部景吾也不得不承认,这是部瑕不掩瑜的好作品。
原因无他,这部剧主角的表演实在出彩。
因为小玫瑰足够有魅力,才能使观众信服,这是连星海也为之倾倒、连小王子也为之驻足的小玫瑰。
这种令人神魂颠倒的魅力绝非仅仅限于外表,也需表演者用尽一切手段营造氛围来烘托。
远山月子的眼光向来如此毒辣。迹部景吾长久地凝视着舞台上摇曳起舞的小玫瑰。她青蓝色的眼瞳,总叫他无端想起幼年在德比郡的私人庄园里见过的,短暂停留在他窗前的蓝尾雀。
熠熠的灯光之下,非凡之美从混沌中缓缓醒来。
黑暗之中,迹部景吾轻轻地哼笑了一声,这还真是……令人难以拒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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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不知如何描述的少年悸动并没有被迹部景吾太过放在心上,他总是很忙碌,忙着要往前走,忙着要承担起所有人的期待。
他为数不多的那点闲心,有时还会耗费在受人之托指导邻校的后辈身上。
和青学练习赛的时候,他瞥一眼场边的龙崎樱乃,也会突发奇想地问起,那个曾经来看过比赛、看起来和青学选手关系很好的一年级女生。
每当这个时候,和他对打的后辈口气就会愈发恶劣,少年人那点狼狈的心思一笔一笔地都写在脸上,让人一眼看个透。
他那不靠谱的友人忍足侑士就会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又开始卖弄他那不知从哪本三流浪漫主义小说上学来的说辞:“漂亮姑娘总是很有个性,被甩也很正常。”
最后倒是害得愿赌服输的他被恼羞成怒的小鬼要求剃光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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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迹部景吾也见过很多次,那个眼睛里藏着粼粼微光的漂亮姑娘。
应该说,一个生活在人类社会、能够熟练运用互联网科技的不太落伍的的现代人,每天都能见过她很多次。在铺天盖地的城市中心的巨型海报上,在电影院的荧幕上,在一次又一次红毯尽头的颁奖台上。
迹部景吾闲来翻看的金融杂志也会为她单独辟出一刊,陈词滥调地分析风靡全球的一线女星恐怖的吸金能力和在国际市场造成的消费风潮。
对此嗤之以鼻的迹部景吾倒也像曾经很给面子地捧远山月子小姐的场一样,捧过几次远山月子导演和国际巨星茶木柚的场。
被包场的电影院里空落落地只有他一个人,偌大的荧幕上映出巨星的脸。
不同于多年前尚且稚嫩青涩的小玫瑰,那个曾经带给他隐晦心动的漂亮姑娘已经彻底长开,她可以是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