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封东柠话还没说完，乔颐姌已经叫停，匆匆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说：“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封东柠伸长脖子，探出窗外，看着乔颐姌的背影：“……你这反应有点大啊！”

乔颐姌一路跑到医院，站在大厅给温稚延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乔颐姌问：“你在哪儿？”

“队里。带队员训练。”

“救援回来都不修整？温队长也是够拼的啊！”乔颐姌盯着电梯的方向。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不练怎么行？”

“那温队，你别用脖子夹着手机了，右手拿着多方便。”

温稚延听了这句，本能地转身到处看，但碍于脖子上夹着个手机，歪着脑袋，右胳膊又挂在脖子上，实在是不方便，所以不等他看到乔颐姌，乔颐姌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跑医院来训练了？”乔颐姌盯着温稚延胳膊上的石膏，“这是个什么科目，还挺特别的。”

“你不会是专门来堵我的吧？”温稚延脖子上还夹着手机，左手拎着一袋子药。

“是。”乔颐姌垫脚从温稚延脖子上拿走手机，又拿走他左手的袋子，“我就是来看看，一个受伤的人不告诉我实情，回头想让我内疚是吧？”

把手机塞进温稚延手机，乔颐姌接着说：“你放心，对你，我永远都不会觉得愧疚。就咱俩以前的关系，你应该也能想得到，我这人对你从来都能心狠无情。”

“这我可得解释解释。”温稚延没想到乔颐姌这么直接，他还挺意外，“一来我没想你愧疚，救援时受伤这都是家常便饭，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二来我知道你也不会愧疚，这么多年，你有多冷血无情，有多讨厌我，我又不是不知道。”

“……”乔颐姌也没料到温稚延也会这么直接。

这么多年，两人的关系，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又心照不宣，今天温稚延却直接说出了口。乔颐姌竟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温稚延也没想过要放过乔颐姌，他继续说：“我对你做的那些，也没想你能感谢我。你永远都不会感谢我。你只会把我对你付出的，堆积成你对我的厌恶。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敌人，也像一个仇人。”

乔颐姌咽了咽口水，温稚延对他自己的定位也太精准了，以至于她都无法开口做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假意的解释。

“没事。随便你把我当成什么。”温稚延从乔颐姌手中拿回自己的袋子，那里面全是药，临走前对她说，“注意安全。再重要的人都比不上你的命重要。”

温稚延面无表情，话里也听不出什么语气，但乔颐姌就是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了。

从高中那会儿开始，温稚延就表现出了一股子与他年龄不符的老成与稳重，鲜少喜形于色，做事也很有分寸。

时至今日，他依然如此，哪怕耿直地说了那么多心里话，但也给乔颐姌留足了面子。

当年，乔颐姌对温稚延做的那些，如果换做是乔颐姌，她也绝对不会做到原谅，做到跟无事发生一样。

乔颐姌也说不上来温稚延哪里不对劲，反正也许是良心发现了，她竟然颠颠得跑着跟上去，重新从温稚延手里拿过来口袋。

“这些药都是吃的吗？”她想缓一缓气氛。

“差不多。”温稚延瞧了瞧乔颐姌，也没再把口袋拿回来。

乔颐姌低头看着袋子里的药盒，温稚延拉了她一把：“看路。”

“哦。”乔颐姌不自然地问，“胳膊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下去找你的时候。脚下的山石松动，人没站稳，摔了，胳膊挡了下。”温稚延没说，如果胳膊不挡一下，他这会儿可能要么没命，要么多部零件缺失。

“那昨晚你怎么没说？”还表现的跟正常人一样。

“说了你还能相信我？”温稚延把车钥匙掏出来扔给乔颐姌。

“一个胳膊受伤的人想救另一个皮外伤的人，好像是不太容易相信。”

“开车。”温稚延是真没想到乔颐姌心里想什么，嘴上就敢说什么。

“送你回队里还是？”乔颐姌问，“没人陪你来吗？”

“能不能先帮我系上安全带？”

乔颐姌倾身，给温稚延系好安全带，后知后觉地说：“你左胳膊又没受伤，也不影响你系安全带啊？”

“我饿了。”温稚延答非所问。

“那你想吃什么？”

“外卖。”温稚延左手在手机上一通操作，“已经点好了。送我回家。”

乔颐姌长大后就没过过有钱人的生活，所以也不懂有钱人的操作——明明家里有厨子，却还要点外卖。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温稚延从老宅搬出来了，他有了自己的房子，一个很小的独栋别墅。

别墅是真的小，院子里除了停车位，也没有多少可以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