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stDance
不行了。
明明是为了朋友们才留在这片土地上,可为什么连音乐都无法满足精神了?
也许是需要爱情?
不对,太麻烦了。还会本末倒置,侵占朋友关系的空间。
哦,原来只是需要一张双人床。
谁躺在那儿都无所谓,没有多余的感情分给另一个人,除此以外,要钱要花要什么都行,反正大家提前讲清楚就好了嘛。
可是那女的毁约了。
披着羊皮的狼,连羊皮都是借了别人的名号,进了房间才知道。
她说交易一场,只要钱。
结果却不断拿朋友威胁着,除了逃跑还有什么办法?
唯独不想再失去友情了,这是仅剩的情感了。
“其实我校考过了一所不错的大学,以我平时的成绩就能被录取,差不多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林起岳注视着地板,“咱们学校……我是说之前的,一直在为了升学率找我爸,让我回去高考。”
''那是爸爸拜把子的兄弟,就委托了爸爸这一件事儿,就当帮帮爸爸呗,反正你在哪儿考都一样。''
关他屁事?
''爸爸这辈子都没在你妈面前抬起头来,你要是不答应,爸爸以后在朋友面前也抬不起头了,你就当帮爸爸一个忙。''
连找面子这种事情都要让孩子来帮忙,寄托在孩子身上吗?
''林起岳,你是不是跟你妈一样,从来都看不起我?倒插门怎么了?你以为你是继承了谁的天赋,没有我哪儿来的今天的你?''
废物。
“我妈……前几天来学校了,你们也知道她的做事风格。”言游抿着唇说。
小言,妈妈小时候可羡慕那些有才艺的小孩子了。
妈妈想让我学什么呢?好,就架子鼓吧,如果是妈妈小时候的遗憾。
就这样被赋予期望了,出生的意义仿佛是弥补。
言言,妈妈的工作要去北方,明天办理转学吧。
今晚的工作太忙了,放学自己回家好不好?
妈妈,其实离开熟悉的环境我有些害怕,其实我最羡慕的是那些放学有人接的小孩子。
不过放心吧,我已经交到朋友了。
言游,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妈妈,我也彻底对你失望了。
够了。只能到这里了。
波澜不惊下总蛰伏着惊涛骇浪。
“我说——”
齐绪长叹一口气,视线迷蒙之中,作为一个男人扛下了所有。
如果需要一个挺直腰站出来承担一切的人,就让他来吧,虽然他的背老是和K一样驼着。
“我们就走到这里吧,演完这最后一场,各奔东西。
“我祝我们仨,前程似锦,该死就死。
“我祝你们俩,未来一片炙热光明。”
这一次搬东西到后备箱,比以往哪一次都沉默。
从相识至今,几乎每天都是吵吵闹闹的,不约而同地闭上嘴,还是头一次。
坐进车里,齐绪照旧换到了摇滚电台,林起岳回归了副驾驶的座椅上。
一切都没什么不一样的,可一切又全部不一样了。
“拍张照片吧。”言游举起手机,“我看看哪个笨蛋还在哭丧着脸。”
齐绪提醒:“都把项链露出来啊!别藏着掖着。”
“你他妈挤老子干什么?”林起岳象征性地推了推忽然凑近的脑袋,“没自己的镜头吗?”
齐绪“呸”了他一口,“你有病吧,谁抢你镜了?自己不上相怪谁。”
“行了行了。”言游劝道,“1、2、3……”
“木头人——”
假如喊完木头人,时间就真的能静止在开心这一刻的话。
汽车的尾气留在曾经过的道路上,飘着飘着,一缕不听话的烟顺着排练室的门缝往里钻。
地上那包黄鹤楼已经在这里躺了很久,盒子有被紧攥过的痕迹。
几根永远丧失点燃资格的烟散落在周围,还有几个未烧到尾部的烟头。
风加速了燃烧,等到最后一点强撑着的火星也彻底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虽然我们还没有一起走到想去的地方和山巅,不过……
我们笑着离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