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范情书
补充,“是真的挺好,如果重活,我希望我也不要有梦想了,像你一样早早看清。”
“不怪你。”他的意思是,过去,现在,未来。
“嗯。”言游也希望这是事实,但始终没办法不怪。嗯,只有她从回忆里逃了,就很不公平。
推开了久违的门。
灯红酒绿没停留在昨天,似乎经营得不错,重新翻修了,唯独那个小舞台,还是那个小舞台。
坐在上面的人,与其说换了,不如说,今天乐队休息,要上课,刚好轮到张哥的民谣替班。
赵琴永远是坐在卡座里的酒蒙子,他喝酒不要人陪的,日常半醉半醒,眯着眼睛抬头看,露牙冲他们笑,“来了。”
他身上有个魔力,言游一看见他,就自动触发出那几个问题。
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却恍如隔世了。
赵琴向她晃了晃手里的酒瓶,“成年了,来点儿?”
言游坐到他对面,“也不是今天成年。”
那边张哥叫了李忘年一声,他过去了,言游得以机会再次追溯:“还记得多少?”
“不太记得。”赵琴对着泛绿光的瓶口灌,“有点多。”
他喝的山水,算当地特产,出了这地儿没卖的,大约有言游小臂那么长,劲儿也比普通的啤酒高几度。
“怎么不喝别的。”这也算她的一个好奇,只见过赵琴扬着这种酒灌,以他的经济水平,应该能喝更好的酒,威士忌龙舌兰一类的,沙玥就喜欢洋酒,觉得啤酒都马尿。
“回忆买不起。”赵琴说,“味道也是。”
好吧,人确实没那么容易变,他还是高深莫测。
言游的视线仿佛穿过他,看到了很远的地方,“猜到了十八岁的我吗?”
“说实话。”一瓶酒喝完了,赵琴把酒瓶放在桌子上转,“确实猜到了解题思路。”
“嗯?”言游对这人更好奇了,他身上总是有透彻的谜。
“对你们这种人来说。”他把瓶口转向了对面的言游,“月亮比六便士重要。”
“那你呢?”
“我啊……”赵琴琢磨了一会儿,悠哉得很,“我会找第三种答案,又不是非要在月亮与六便士里选。”
“可是两边都是月亮诶。”言游认为这种说法更贴切她。
赵琴露出一个无法解读的笑:“长大了,你还没明白吗?不可能有两个月亮,只有一个,不信你现在站外面看看。”
这有什么不信的,是个人都知道。
“乐队只是你从前的月亮,在它成为月亮的时候,其他就变成了六便士,你发誓这一生只追寻你的月亮。”
然后呢?
“然后,他出现了,变成新月,你发誓这一生只追寻你的月亮。”
没说错,她确实是沿着月光的痕迹踩,顽固到不会回家的类型。
有人问她什么时候停下,她说死的时候。
有人问她什么时候放手,她说粉身碎骨的时候。
有人问她什么时候想他,她默了默,纳闷儿是从什么时候流行起的第三人称。后来笑着说,有风的时候。
北方的风不会停止,就像南方的夏季不会过去。
后来蝉不鸣,雁不归,那孤帆也再没回来。
人又问,还想么?
她亲手把栽下的树连根拔起。
想啊,但是不敢想了。
命运总爱和人开玩笑,就像人逗猫,拿一根逗猫棒,时不时招摆两下,撑着脸看它活蹦乱跳。
天看人也如此,用命运时不时闹腾两下,无声地窥探她着急慌张。
放心吧,盗取过时间的人,不可能逃得开金苹果的诱惑。自信是因为,人性的贪婪早在出生时,就被它当成种子种下了。
迟早生根发芽。
选择还如旧坚定吗?刻着海枯石烂的石头都碎了,怎么还信地久天长。
天肯定会暗的啊,也当然会给一刻明朗。
都是相对的,想看初升的太阳就别怕黑。
她还是回头了。
“言游——”
这一声是从麦克风里出来的。
她被舞台上的绚烂灯光刺了一下眼。
“你听。”
......
“The dark days are gone,The bright days are here.”
真的过去了吗?
上次唱到这一句的时候,黑暗的日子并没有过去啊。
到底该不该信啊。
.....
“I love you.”
这里是可以相信的吧。
他们好像都在试图欺骗时间,骗什么也没变,人照旧,事如初,歌也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