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要杀了我
何人想不想要,可出生也没有问过嘛。
很像一场不公平的游戏。游戏的本质逃不开残忍,就这么简单。
她舔了他的手心,他缩回了手。
“去浴室吧。”李忘年说。
言游起身时顺便拿了手机,没有按暂停键。
浴室里也有一扇窗。他打开了花洒。分不清是雨被吹进来,还是花洒里的水流下。
风撩倒了许多瓶瓶罐罐,掉到地上,叮当作响。沐浴露和洗发水的盖子坏掉,五颜六色的浓稠液体往外流淌。
各种味道混在一起的香。刺鼻,熏人。
他没脱衣服,佝偻到一处,背部倚着墙,那样坐下。
坐下之前抓着她的手腕,水蔓延,她脚下一滑,摔到他身上。
没来得及稳固住,没来得及用手抓住任一支撑物,失重状态之中他就已经潜进了手,另一只捻在珠子上。
他的手法毫无章法,只是意念驱使着,用十分直白单纯的想法驱动不太好的动作。
有些痛,虽然言游不喜欢痛,可是他刚刚好就把控在她可以接受的范畴。而且他在她身后,只能用背去感受他的凹凸和健壮。
他咬在她的颈弯处,用衔更合适,因为他的牙不尖,像小鸟用嘴和人逗着玩儿一样,或是叼一根树杈,目的纯真,只是为了筑巢。
好像在跟你商量:我仅仅是想要一个家,可不可以让我叼一根,求你了,就一根。
如果你需要漂亮的羽毛,我就与你交换。如果你什么不要......那你就跟我走吧,等春天,等我筑好巢,来和我住吧。
浴室里一切细碎的声音都可以轻易回荡。
她没注意到,他渐渐朝一边倾斜了,用自己的背部遮挡手机的镜头,在不经意间飘过去一个眼神。
他还是讨厌被记录,被留念,被留下存在的证据。哪天忽然死掉会很麻烦,这种东西没法儿提前删,不需要活着的人用虚拟的东西以泪洗面。
现在她还不知道。
不过以后会看到的。那一眼里面有警告,警告一样死物,即便它只是个摄像头罢了,他也不想让它偷窥到她身-体的任意一角。
哈气从唇齿间呼出来,把空荡的室内填满了。升起的雾气,谁知道里面掺杂了什么。
她在他虎口处留下了牙印,这样即便是背对着他,也不会觉得眼前空虚。吃了很多,填得鼓鼓胀胀,他的手横跨敏点和腹,顺便压着她的手背,故意让她自己触碰鼓起来的形状。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说了很多话。
不过下一秒就是真的在讲话了,在淋浴淅淅沥沥的背景音下:“好吃吗?”
身上的水是热的,呵出的气也是热的。
她分不清耳朵到底是被哪里来的温度熏红的,断断续续才挤出想说的话:“太多了。”
“这样。”他说,“那你乖一点。”
“哈?”
“饱了就扭头,让我看见你,就可以停了。”这算不算约定好的讯号?
“像是安全-词。”
“啊?”他不太懂,不过也蛮贴切的,的确是用来保证她的安全。
“没什么。”她感受到了他加以抑制的凶恶,这明显还不是全部,“想要接吻。”
那就没办法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转过来,疯狂和失智全在几分钟内迸发,淋漓尽致完以后归于平静。
这几百秒被分成了一秒一秒度过,每一秒都难熬,每一秒都酣畅。用尽了所有,戾气也好力气也好,装着全部情感的气球爆发了,就那样在空气里无声地炸裂开来。
玻璃制成的多米诺骨牌,排在最前面的被轻轻推了一下,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倒塌,碎裂在地上,分崩离析,带着理智一起失神,脑子变得空白,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奇怪,变得放肆,哼哼唧唧似动物死亡前的呜咽。
每一秒都近乎冲破了身-体的极限,秋千荡到了云端,他就站在她身后,反正看不见他的脸。
她还以为他会轻轻地推,结果并不是,如果这是他喜欢的方式。
暖流澎湃争先恐后地蹿向大海,迷离的视线也许是被自然反应出的泪水蒙住了,也有可能只是被嘴里吐出的雾气再次升起所遮挡。
完美契合的庞然物没有离开,即便海水逐渐趋于平静还是没有离开,保持着原状筑起了巢。
真诚又狡黠的恶魔会变成一只鸟,问着我可以留在这里吗,可以和你住吗。然后你就只会低语着,留在这里吧,来和我住吧。
其实还不是全部。
李忘年还藏起来一部分了,即便她在进来之前说过那样的话,他还是没办法完全把心里囚-禁的凶兽放出来。
爱与性还是爱与诚。
两者不可以同时存在的,只能选择对应一个字,要么与性要么与诚。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