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嚯嚯
“马上。”花红回答得快。说完,她绕到他身后,仔细看了绳结们一会,然后尝试着用手去解其中一个。
打结容易,解开难,她捣鼓了很久,麻绳们卷得越来越紧了。
有点儿尴尬。花红停下解结的动作,认真观察绳结的结构,研究解开的方法。
尽管赫利俄斯什么也看不见,但这并不妨碍他关注绳结打开的进展,感觉到她磨蹭了很长时间,捆住自己的麻绳却没半分松动的意思。
他忍不住嘲讽,“你自己绑的结都解不开,真不愧是‘聪明’的凡人呢!”
“那你呢?”花红立刻反驳,一下绕到前面来,“智慧的‘神’竟然会被我一个区区凡人捆住,‘神’的能力也不过如此嘛!”
因为愤怒,她忍不住双手叉腰,瞪大了眼,自上而下,非常有气势地俯视他。
“你——”
“你什么你,现在是你要求着我给你解绑呢!”花红留给他一个白眼,转身走到灶台边,拿了把菜刀,又寻到一块磨刀石,嚯嚯地磨了几下刀刃。
赫利俄斯自然瞧见了菜刀的冰冷刀刃,心头一紧,她该不会是恼羞成怒要杀“神”灭口吧?
他赶紧虚张声势地嚷嚷,像他过往最看不起的莽夫那样,“你干什么!”
“你若是伤了我,你想要的丈夫可就没有了啊!”
赫利俄斯边喊,边盯着花红的动作,视线不敢离开她半分,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花红专心磨刀,根本没理会他的‘警告’。
铮——
铮——
铮——
举起菜刀一看,刀刃在光线上出现一道锐利冷锋,她满意了,拎着磨好的刀一步一步朝赫利俄斯走来。
他紧张的目光落在刀刃上,随着它的靠近,他忍不住吞下一口唾液。
“我跟你说——”
“你——”
他语无伦次地警告。
花红已经绕到了他背后,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赫利俄斯更紧张了,难道说,他一个完美的、无所不能的神明今日竟然要殒落于这一个阴暗的角落,原因竟是一个愤怒的农妇?
他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失去了神力的支持,再高贵的神明也与凡人无异。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只能闭上双眼,祈祷这一瞬不会太难过。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你手动一下。”花红没有感情地说。
赫利俄斯缓缓睁眼,近乎白痴地问:“动什么?”
“我刚刚把你手腕附近打的结割掉了,你手掌可以活动一下,免得麻了。”她淡定解释,“还有几个结,我会小心割掉的。”
解释完,她不再说话,而是寻了另一个绳结,仔细用刀割开。
赫利俄斯闻言,松了口气,随后久违地活动了下双手,被捆住的时间太长了,强烈的麻痹感袭来。
发麻的感觉不好受,但这毕竟是重获自由的信号,赫利俄斯还是欣然笑纳了。
绳结一个个落下,他全身上下可以自由活动的部位越来越多,赫利俄斯的心思也活络了不少。
花红绕到他身前,对他脚腕处的麻绳下手。解决了近十个绳结之后,她对于如何割开它们已经得心应手。
看准位置,轻轻松松一刀。
刀落,结松。
赫利俄斯手撑着地面,缓慢地站起身,因为肢体僵硬,他站立的动作还有些不稳,需要倚靠着身后的柱子。
他真正站起来之后,花红才意识到,他真的很高大。她算是西河村里个子最高的女子了,可与赫利俄斯一比,她就像站在水牛面前的小鸡仔那样,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她罩住。
哪怕他现在是有点虚弱的状态,花红都能感受到十足的威胁,她情不自禁地压抑着气息,咽了口口水。她到底是哪来的勇气,竟然敢蒙骗威胁如此高壮的成年男子?
但时间不可逆转,花红没有后悔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把这出戏唱下去。
“你跟着我,啊——”
她原本想带他到花信房里换身衣裳,话说到一半,刚才还虚弱着的男人突然暴起,猛地朝她抓来。
花红躲闪不及,本能地尖叫,双手抱头,闭上双眼。
砰。
是□□撞击木柱的声音。
预想中的疼痛和肢体接触没有发生,花红双眼缓缓睁开一条缝隙。
要冲过来的男人不知为何像是受到了猛烈撞击那样,弹到了木柱上,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迷茫的双眼对上他震惊的瞳孔。
按原计划,赫利俄斯是要趁这恶毒女子不备,反制住她,然后威胁她交出解药的。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他的手准备攥住她的肩,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