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天衍宗提前结束了百宗宴，未告知原因。

天下人震惊无比，纷纷猜测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天衍宗不顾礼法，匆忙结束百年一次的盛宴。

谣言漫天飞，更有甚者说是天衍宗毁了神骨，触怒上天，要受天罚。

不过最像模像样的传言是说因为临霜君马上就要得道成仙，天衍宗怕引来的天雷伤及无辜，才匆匆散了这盛宴。

盛云听站在苏白屿身边，静静看着堂上的棺椁。

正阳峰上，大殿小殿都披上了白布，风一吹，呜呜咽咽。

掌门弋阳道长一身素白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位长老。

他们走进主殿，取了香点燃，郑重地弯身礼拜。

所有弟子跟着他们，一同弯腰行礼拜。

白鹤双飞，在浩淼的度亡经念颂声中，引着亡魂伴青烟向九天而去。

驮洲秘境中，一共六位弟子身亡。

依照他们家属的意愿，四位送回宗祠安葬。是以堂中六座棺椁中，有四个是衣冠冢。

剩下两名弟子，将会在今天之后葬入天衍宗灵枢峰。

弋阳目送仙鹤的身影消失在朗朗青天后，收回目光。

转身向身后站着的各长老和众弟子深深鞠了一躬。

几位长老赶紧回礼，弟子们纷纷跪下。

“诸位，请收下鄙人这一礼。”弋阳起身，拂尘一挥，一股力推出去，轻轻扶起所有人。“是某无能，只得让大家以身犯险。”

他向几位长老点了下头，剩下的四位长老转身，一同向弟子们抱手行礼。

正阳峰大弟子欧阳询撩起衣摆跪下，他身后的弟子们也跟着哗啦啦地跪下。

欧阳询正色道：“师父，各位长老，守护天下苍生，是天衍的职责所在。无论是何危险，就算是刀山火海，弟子们也义不容辞。”

“守护苍生，义不容辞！”众弟子跟随欧阳询一同向几位长老行礼，浩然正气回荡在天地间。

弋阳欣慰地看着他们，青雏偷偷擦掉眼泪。

“好！好！天衍宗有诸君，真乃幸事。”弋阳抬手，“快快起来吧。”

“是，师父。”

等所有人都站起来后，弋阳目光扫过面前众人，落在霍宵身上，斟酌着缓缓开口道：“虽然此次不幸失去了六位优秀弟子，但祸福相依，我们也并非赔了夫人又折兵。霍宵，来。”

他走到霍宵身边，拉住他的手，把他带到殿台中央。

盛云听站在下面看着他被掌门长老拉到台上。

几日不见，感觉他瘦了很多，平日随意扎起的乌发全都规整地束进玉冠中，天青色的宗服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恍惚间，盛云听仿佛看到他金堆玉砌的高台上，冷酷又不可侵犯。一瞬间呼吸一窒，赶忙低下头移开目光。

“驮洲密境中，藏争长老的徒弟霍宵，幸得机缘，受了神明祝福得到半幅神格。”

话音一落，众人哗然。

“师兄，神格是什么？”盛云听凑到苏白屿身边小声问道。

“讲起来比较复杂，你可以先简单理解为成为神的资格。”苏白屿想了想，觉得这么说不准确，补充了一句：“祭礼结束之后我再详细跟你讲。”

“哦，好。”盛云听点了下头，一抬眼，就撞进霍宵的目光里。

霍宵本来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见她看了过来，立马双目含泪。

？

见他委屈巴巴瞅着自己，一副欲说还休、如泣如诉的表情，盛云听好似渣男遇见女朋友，瞬间升起了愧疚之情。但是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也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于是一头雾水地瞪了回去。

霍宵被瞪也不生气，反而眉目舒展，含笑看她。

那目光愣是把盛云听看得不好意思了，往后一缩，躲到苏白屿身后。

“师兄，我怎么觉得霍宵有点不对劲。”盛云听扯了苏白屿的袖子，将他拉得微微朝这边俯身后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苏白屿闻言没作声，而是瞟了一眼台上的人。

只见霍宵面色平静，见他瞧过来，忽然烦躁地别开脸。

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苏白屿冷下脸，叮嘱盛云听道：“神格不全，所以情绪波动比较大。你平日离他远些，别刺激到他。”

“哦……”盛云听似懂非懂地应了下来。

弋阳道长耐心地等待议论声慢慢消失，清了下嗓子，接着说道：“诸位长老商议后，一致决定，暂定霍宵为下一任天衍宗掌门候选人。”

与刚刚的哗然骤起不同，这次简直可以说是鸦雀无声，大家的目光在霍宵和欧阳询之间逡巡。

欧阳询是掌门长老的首席弟子，如今已是分神后期，基本上全宗上下都认定他会是下一任掌门。如今却突然冒出来个霍宵，虽是掌门和各位长老钦点的，但恐不能服众。

忽然，霍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