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湖面结了层薄冰,依稀能辨别湖里缓慢游动的鱼儿,岸边的柳枝枯丫低垂到湖面。
许安玥半蹲在岸边,挑选了几个不大不小的石块,直起身子,随手选了一块在手上掂了掂重量,又抬头望了望湖水里的鱼儿,找了个没有鱼儿游荡的水面,将石块掷了出去。
冰面本就薄,石块直接砸进去,只听见冰裂的声音,本来在问许安瑾昨夜之事的许安琰听见声音回头望去,满眼宠溺无奈的笑着。
许安玥本想去看望谢郴的,可她有事想要问许安琰,可许安琰在问许安瑾昨夜的事,她就这么被晾在岸边等着。
“阿玥自从醒来之后,好像变了许多。”许安瑾许久不见许安玥这样玩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许安玥就变得性子懒散不爱出门,除了姑姑唤她进宫以外,少有参加社交,一天天的待在自己院子了,不是看书就是发呆晒太阳。
许安琰:“还是活泼些好。”
“还有一件事,阿玥好像不记得谢临渊了。”
许安琰愣神,想起许安玥初醒那日见到谢郴,他原以为是许安玥初醒,有些迷糊,就此事他还问过杜正,但阿玥体内并无异相,杜正也说无事,就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
“有些事不记得于她而言未必是坏事,至少她心中不会在自责。”许安琰满是心疼的凝望着许安玥,片刻,他转头问许安瑾:“临渊的伤势如何。”
“季老说他只是气血上涌,动用内力导致内力紊乱压不住毒素,才遭到反噬,好好调养就行。”一说起这事,许安瑾就来气:“还好谢临渊知道自己身体状况没尽全力。当时院子那么多人,还有我和郁怀,何需他亲自动手。”
许安琰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抚:“早知道我就不入宫了。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他还敢出现在阿玥面前,看来还是我们心太软。”
远处隐隐传来街上热热闹闹的声音,听不真切,许安玥零零散散掷出的石块,让湖边的冰裂声音不断。
许安瑾脑海中突然想起七年前,他跟师傅游历途径青州,正巧遇见大哥二哥带着许安玥从南疆回来,在谢家暂住那年夏末。他到的时候,刚好遇见满身鲜血的谢郴抱着昏迷的阿玥回城,从那时起,阿玥变得沉默寡言,谢郴汤药不断。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向来温润平和,不爱动武的两位兄长,满身的戾气,未带一兵一卒,一路杀到灵蛇教内,不过那个灵蛇教是分坛,并非他们的老窝,所以没能找到那个所谓的教主,而洛云竹被许安阳重伤后被人救走。
这些年许家派了不少人去追查灵蛇教的踪影,只是一无所获,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胆子大到还敢再出现在京城,还公然闯入许家。
许安瑾想起洛云竹的武功路数,有些奇怪道:“洛云竹的武功路数很是奇怪,看似不得章法但又处处暗藏杀机。”
“自己摸索出来的自然不得章法,不过在那样的环境下能活下来也是他的运气,可惜了个好苗子。”
如果洛云竹没有那样的身份,没有那样的性格,不曾做过那些事,许安琰兄弟俩也许会很欣赏他,他跟谢郴也许会成为知己。
可惜没有如果,世界上从来没有假设。
许安玥玩烦了,回头看见两位兄长再看她,连忙把手里的石块一丢,拍着手里的土朝他们走过去。
许安琰见她披风带子散开,手上沾着泥土,无奈的替她整理还披风,又拿出手帕给她:“你这脑子怎么不长记性,还想生病啊,把手擦干净。”
许安玥嘟嘟囔囔的接过手帕,胡乱的擦了两下:“二哥我有事想要问你。”
许安琰也猜到她要问什么,但略微思索了一番只说:“如果是别的事情,只要二哥知道的都可以跟你说,但你若是想知道洛云竹的事,二哥也不清楚,这事你得去问谢郴。”
“二哥怎么会觉得我要问的是洛云竹,而不是崔玉浩呢。”许安玥笑着歪头说。
许安琰听到这个名字,倒是没多大反应,直视她的眼睛反问她:“崔玉浩怎么了嘛。”
“二哥是真的不知还是在跟我装傻。”许安玥逼近一步:“崔玉浩是南疆人对吧。那吴冲、周宁他们也是南疆人对吧。”
许安琰默然许久,才慢慢开口问了句:“是哪里人重要吗。”
许安玥莫名心中蹿出一股火气:“王爷觉得不重要,二哥觉得不重要,是不是祖父二叔他们也觉得不重要,那些人在十七八岁入京就为了一个锦囊,守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断送自己的性命,在你们眼中不重要吗。”
许安琰半垂着眼眸:“阿玥,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崔玉浩到死都不知道他的锦囊里什么都没有。”
“他知道。”许安琰眼瞅着许安玥神情呆住,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他,余光似乎瞥见什么,内心暗叹一声完蛋:“这事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我去看望祖母。你想知道什么就先去问谢郴。”
许安玥指着她二哥匆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