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幸好向荆壮实,那锄头又是个钝的,要是个新锄头,加上何老太那个力道,离半死也不远了。
见谭意局促站在门旁,哭得梨花带泪的,潘文缓了下口气,良心是有的。
“是不是很严重?”
谭意把手指都扣红了,她实在没有想到向荆会为他挡一下。
潘文点头,“嗯,伤口很深,我去打些水,你待会儿给他擦擦身子,我们先覆点草药,先把血止住。”
“好。”
向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阖上眼。
抽泣声传到耳边,他睁开眼睛,谭意蹲在他不远处,眼泪一直不停掉。
“对不起。”她说。
她脸上都是泪水,滴滴哒哒顺着下巴掉落,桃红色衣领子也沾上泥点子,看着狼狈。
“没多大事儿。”向荆声音沙哑。
潘文端着清水进来时,床上的向荆已经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手都没有露,薄被被他的血浸深一大块。
“……”
这么矜贵呢?
潘文把盆子和手巾放在一旁,吩咐谭意道,“麻烦你给他擦一下伤口,我去外头弄些止血的草药。”
谭意挽起袖子,却听见向荆道,“不用你。”
“你来。”见潘文要走,向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固执看着他,“你来。”
因为他大幅度动作,后背又开始流血。
“她哪里会认草药?我不得给你弄些草药。”潘文扒拉着向荆的手,恼怒道:“要乖!”
向荆躲开潘文摸他头的手,拉着他不放,极为固执。
潘文暗骂他,怎么这么孬,擦一下背能怎么的?
谭意看薄被上被血浸染的痕迹越来越深,着急道,“我不会认草药,还是我来帮你擦拭吧。”
潘文也附和,没好气道,“你这伤口一直流血,不弄些采药哪儿止得住血?”
别到时候失血过多死了。
向荆半点不听劝,手死死拽着潘文的衣服不放,“你先擦完再去弄采药。”
潘文服了这头倔驴。
血越流越多,谭意急得不行,上去扒拉开向荆的手,让潘文出去。
她倔强道,“我给你擦,我不会乱看的。”
早就看过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谭意态度很坚决。
潘文看了一眼谭意,转身出去了。
他拧开帕子的水直接掀开薄被。
伤口很深,血一直往外流,被褥被弄湿一大片。
谭意眼泪控制不住掉落,滴在向荆背上。
滚烫的泪意落在背脊之上,向荆身子瞬间绷直,紧得像张弓。
“是不是很疼?”
他喉结微动,声音沙哑:“不太疼。”
谭意擦干眼泪,弯下腰仔仔细细清理他背上的伤口。
她靠的太近了,呼吸若有若无喷在他背脊上,向荆能听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
谭意很紧张,手微微颤抖,“你、你要放松,血一直在流。”
向荆做不到。
不管谭意如何说,他就是全身紧绷,血很快就把帕子染成红色。
没办法,谭意只能给他清理掉伤口的泥土,直到伤口没有污垢了才作罢。
盆中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看着触目惊心。
幸好潘文很快便拿着捣好的药材回来。
他敷在向荆的伤口上。
药草很少,不能完全覆盖完伤口。
谭意着急的一直哭,“还在流血啊。”
“麻烦谭姑娘看一下他,这点草药不够,我得去山里摘一些止血的。”说完,潘文急匆匆跑出去。
药草有些作用,血流得没那么多了。
谭意眼眶泛红,她弯下腰看伤口,“疼吗?”
向荆摇头,“还行。”
向荆的屋子被翻得很乱,屋内狼藉,没有下脚的地方。
“我帮你收拾一下。”谭意道。
不然实在没法站人。
“不用麻烦了。”疼痛让向荆额头上都是汗,起身想要阻止谭意。
或许她不想要自己碰他的东西。谭意思索一下,觉得还是尊重他:“那一会儿,让潘文给你收拾。”
谭意回顾四周,找出一只矮凳子坐在床边。
向荆上身盖着薄被俯趴在木板上,手指扒拉着木板丝。
谭意低垂头,看见旁边被褥之下露出光滑的木雕,雕刻的似乎是个人,穿着绣花鞋的一只脚露出来。
谭意伸手把木雕从被褥下抽出来。
……一只没有脸的人偶,看起来似乎是个姑娘。
姑娘一只腿脚尖踮起,另一只脚悬在半空中,一只手臂舒展,一只绕过头顶,翘着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