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诉

自行车快要行驶到小区的时候她都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直到——

她听到一声熟悉而又惊慌失措的声音。

她闻讯抬眼，看见拎着菜篮子的母亲宋舒华。

宋舒华脸色一变，眉头一皱。

在许绒音一声妈妈中，裴颂伸出硕长的腿部线条，单点着地。

宋舒华气色匆匆的来到许绒音面前，担心的看了眼许绒音被包扎的痕迹，又瞪了眼裴颂。

裴颂半耷拉着眼皮，没什么反应。

她怒气的指着裴颂：“他推你了？”

许绒音摇了摇头：“我自己摔的。”

“真的？”

“真的！”

许绒音点了几下头，宋舒华的神情有所好转。但是困疑的目光依旧打在她身上，显然并不全相信许绒音的话。

裴颂单倚靠在车把，顺着力度下车。脚踝凸起的线条踢了下车撑，许绒音感受到车子矮了一截，然后被牢牢定格在那里。

双手插兜，礼貌而又疏离：“把车还给你那个朋友。”

说完话，也没看一眼宋舒华，淡淡的踱步移走。走出几步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耷拉着懒散的眉眼，补充道：“下次别叫她骑车带你了。”

......

一句话没跟宋舒华说，甚至打招呼都没有，宋舒华作为一个长辈当然生气。

上前扶住车把，抬头去看男孩肆意放荡的背影，又重复句话：“真不是他干的？有妈在这，你别害怕他。”

“真不是！”许绒音有些着急了，“还是是裴颂送我去医院包扎伤口呢！”

宋舒华顿了顿，没了下话。而后觉得面子过不去，又不满的道：“不是妈对他刻板印象，而是他有些事确实做得太过。和你一个学校的那个中队长赵铭，还和你一起走过路的！昨天发现一个门牙被打掉了，你猜谁打的？就是那小孩。听说他爸为这事上门跟人道歉。”

“嗯。”许绒音低着头，默默地听。

“所以这种小孩不能和他玩，你从见面礼仪就可以看出，见到大人起码问一声好吧，这点礼貌都不说，音音你可不能跟他学。”宋舒华一连说几句话都不带停歇，“不过也能理解，从小就失去母亲，会养了些骄躁的脾气，但是这也不能作为肆无忌惮的理由。”

许绒音突然愣住，颤动下眼皮抬头张开了眼。

“他没有母亲？那林阿姨是谁？”

“继母呀！他爸和林阿姨是二婚的。你林阿姨已经不止一次跟我说这孩子难管，无论对他多好，那脾气冲的跟火箭炮似得！供他吃，供他喝，一点不知道感恩，真像是一个白眼狼.....”

许绒音突然感到脑袋昏昏涨涨的，半响吐不出一句话。

母亲还在滔滔不绝的说话，她只觉得腿上的伤疤愈来愈灼烈，如同火钳子放在上面。

她突然高昂起声音：“妈，别说了，我腿疼。”

-

许绒音一连在床上躺了几天，还好腿上的伤并不是很严重，正好在开学的第一天就可以下地乱跑。

但疤痕并未消下，躺在女孩冷白的腿上像是一道枷锁，封印住美丽。

许绒音也是爱美的年纪，所以上学第一天她选择一套不漏膝的长裤。

“妈妈，出门了！”

以往上学，许绒音都是母亲车接车送，所以这次她也认为是常例。

可这次母亲却拿出一个儿童手表，将它系在她的手腕，抱歉的道：“音音，爸爸公司有些忙，所以妈妈要去帮爸爸处理一些公务，可能回来时间略晚，不能按时接你。”宋舒华摸了摸许绒音的脑袋，“所以叫隔壁林阿姨接你好吗？正好她家小孩也要上学。”

许绒音有些难过，低头去看崭新的手表却感到心酸。

宋舒华又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通过手表给我们发信息，可以吗？”

许绒音低头，心里翻江倒海。

虽然说曾经母亲会车接车送，但是学校的距离并不是太远。

通往学校的地方有一个小巷，走路十五分钟就可以抵达。

如果母亲有事，她完全可以自己地走回家。

她不太喜欢被限制住，更何况还是跟林阿姨，她莫名的对她抵触。

“我可以自己走的。”许绒音开始小声嘀咕。

“哎！我跟你林阿姨关系很好的，她也很乐于带你，听话哈！”

宋舒华说完，就将她塞到林晚君的手里。

许绒音下意识的扫看周围，只有一个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裴舟宴，找不到那个张扬肆意，锋利棱角的男孩。

许绒音小声询问：“阿姨，裴颂呢？”

林晚君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早走了，别管他。上次我听你妈妈说裴颂骑车带着你是吧？没把你带摔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