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我当什么了?
“……这倒不会。”戴月星含羞带怯躲开赵逸风的手,看到赵逸风莫名心痒痒的。
他问:“你打哪来的?”
戴月星如实道:“太鞍府。”
“太鞍府……”他又问:“师从何人?”
“没有师傅,月星跟鸡鸣狗盗之辈学了些武功保命罢了。”
想来也是,她那些招数,是个有头有脸的都不敢那么教,生怕败坏师门。
不过回味几遍她说的话,赵逸风笑看她:“你叫戴月星,这么好听的名字,家里人取的?”
此言一出,戴月星完全呆住,她看着赵逸风,眼里含泪,闪着微光。
是的。
我娘取的。
“我娘。”戴月星殷红嘴唇微颤,“我爹上山打猎迷了路,下落不明,我娘冒着生命安危上山寻我爹,我是在那日夜里降生的。”
那日夜里铺满星光,圆盘白月高挂云空,明亮夺目。
所幸戴父下山听到婴儿哭啼,猎杀闻血而来的老虎,将她们母子带回家中,才得以平安。一旦想起那日,戴父便心有余悸,又觉得是上天眷顾,恰好让他走出林子,一家团圆。
戴父将此事说与醒来的戴母,戴母笑了笑,说这世上哪有神明,分明是女儿的啼哭才救了他们。
于是她给女儿取名为戴月星,愿她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她一直以为是她娘说的这句话一语成谶,那次灭门才唯独她躲过。
一滴泪从戴月星眼眶跌落,砸在她手上,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泪水不断淌。
沾湿的眼睫不停扑闪,面颊眼尾哭得通红,我见犹怜。
美人落泪是赵逸风最舍不得的,他自知戳了她痛楚,手忙脚乱为她擦泪:“不哭了,小爷不问了。”
手指温柔划过下眼尾,那有一颗浅痣。
赵逸风忍不住被吸引了目光,盯着那颗痣,不由自主咽了下。
戴月星用手背抹去下巴的泪,弱声道:“家父家母仙去,江湖险恶,听闻赵二公子从不欺男霸女,又对习武姑娘颇为照顾,特来投奔。月星武功不佳,但即使不敌泊眠,也想出头,还望赵二公子莫要瞧不起,赶我走。”
“好好好,我不赶你走。”赵逸风忙道。
“多谢赵二公子……咳咳!!”说着她忽然又咳了起来,这次声势巨大,有种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架势。
赵逸风见状,回头怒吼:“陈大夫呢?!怎么还不来!”
“人带到了少爷。”泊眠正好从门外进来,还带了名怒气冲冲的男子。
那男子十分不爽:“我师傅都要被你这臭小子喊出茧来了!”
赵逸风见到他一愣:“怎么是你?”
他质问泊眠:“他医者无德,怎么还在来邺城混?”
泊眠低头道:“陈大夫昨日给戴姑娘看完病,便启程上山找药了,药铺里只有秦公子。”
“我医者无德?”秦不弃恍然大悟:“原来我这几日店前凄凉,全是你小子害的!”
他抡起拳头就要揍砸自己饭碗的赵逸风,赵逸风道:“你还救不救人了?”
秦不弃顿时收起拳头,正色道:“让开我看看。”
赵逸风离开床榻,秦不弃看到榻上灯枯油尽一般的戴月星,忽然一怔,“这位是你前日大张旗鼓找的小娘子?”
“别多嘴。”赵逸风一个字也不透露。
秦不弃撇了撇嘴,坐在床边为戴月星把脉。在众人紧张凝望之下,脸色越来越阴沉难看。
看得赵逸风心里堵得慌:“秦不弃,你到底行不行。”
“别吵赵二公子。”
过了片刻,秦不弃面色铁青地看向赵逸风,道:“难怪我师傅从你这回去一直念叨回天乏术,第二日直上阳山,这位姑娘中了毒,还是断夜魂!”
断夜魂乃江湖最难解的毒药之一,其白色无味,下毒于无形。要想医治,必须温室之内刨肉刮骨!再泡上一些时日的药池,才可堪堪保住筋骨。
但从断夜魂下活着还武功未失的,除了江湖人称毒仙的那位,其余的都死状惨烈。
赵逸风顿时脸色煞白,愣愣地看戴月星。戴月星也同样错愕,她何时中的毒?
脑海忽然闪过受伤的场景,戴月星猛然看向赵逸风的泊眠。
赵逸风察觉不对,顺着她的目光一同看向泊眠。
“少爷!”泊眠当即慌了,掀起衣摆跪在地上,双手奉上自己的刀,“少爷,此事绝非属下所为,我和戴姑娘素不相识,没道理害她!”
“我知道。”赵逸风扶泊眠起来,道:“没说是你做的。把刀送去药房验毒,断夜魂难以消除,若上面真有毒,兴许能验出来。”
戴月星看他,平日吊儿郎当玩笑随性的赵逸风此时竟面无表情,冷静得可怕。
见他责罚,泊眠感动涕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