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颜抒在开学半个月后身体终于恢复得差不多,能够正常活动,于是回学校报了道,程臻和陈知著得到消息,都提前到校迎接。
“呦,陈大学长可是稀客啊,我好久没见着人了。”程臻见到陈知著,把人上上下下大量了一遍,只觉得他满面红光,春风得意,应当是有什么好事。
“确实,对于你这个侄女,我也甚是想念,竟然现在就休学了,也不跟我这个叔叔商量一下。”
“我倒是想啊,这不是没见到你这个人吗?办公室线下见不到也就算了,连线上都经常找不到人,话说你博士申请的怎么样啊?投了几份申请啊?”
陈知著看着程臻,犹豫了一下,然后有些为难的,“这件事情……我之前也没跟你说,其实我不打算读博了,现在是准备考公务员了。”
“考公?”程臻又重复了一遍,“考公?你就不怕杨名不让你正常毕业,让你没办法入职?”
“他如果是个智商正常的人,应该是做不出那种事了。”
“那谁知道呢?杨名从来都不是一个正常人……不是为什么啊?你不是从来都是一个坚定的学术分子吗?从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说要读博了,过去两年都没变,现在临门一脚了,你变了?”
“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我就是有一天突然觉得,读博不也是为了找一份安稳的工作,那我为什么不一步到位。”
“那你打算考哪里的?”
“就我老家的岗位。”
程臻难以置信,“你家那小县城需要硕士去考吗?我看你还很高兴的样子,结果就是因为,可以在你家小县城待一辈子?”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别了三个月,陈知著是直接换了个脑子。
程臻觉得他指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自己也说不清楚。
难道最后都会这样吗?
自己没有变成这样,是因为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程臻看着陈知著,眉头微皱,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悲凉。
陈知著被程臻盯得发毛,“你干嘛拿这种眼神看我?我没什么事,我身体健康,我是在精神正常的情况下权衡了利弊做出了这个决定的。”
程臻摇摇头,“我感觉我透过你,能看到我自己。”
“什么?你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
“罢了罢了,其实这也没啥,就算你说,你是因为从小定了娃娃亲所以才必需要回老家工作,我也觉得能够接受。”
“没有的事!怎么可能这么离谱。”
“反正生活中离谱的事情也不少了,还差你这一件吗?”
“可别这就把我安排了,”陈知著抬手做出刹车的动作,“不过颜抒出车祸这事,也挺离谱的,你说这怎么好好的就出车祸了?”
“那还不是因为……”程臻把要说的话咽下,重重叹了口气。
“因为什么?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程臻想,这件事除了颜抒自己,谁也没资格替她说,“那个……你看那前面是不是她家的车?他们是不是要到了。”
“好像是,我看到她哥哥了!”陈知著见到来人,十分开心地招手。
程臻只觉得晦气。
“跟我过来!这边还有停车位!”陈知著一路小跑去帮忙指挥倒车,程臻咬着后槽牙慢悠悠跟在后面。
“是陈学长吧,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没见过了。”
“可能有些晚了,但还是祝你新年快乐。”
“不晚不晚……”
两个男人这就聊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关系很近的朋友。
程臻一直用眼睛扫射着颜叙,要是视线真的可以化为利剑就好了。
颜抒的东西并不多,几个人分担着拿了一些,只需一趟就全都运到寝室了。
现在,那个程臻熟悉的寝室变得十分空荡,只有颜抒的床铺还有些生气,按照学校的制度,一个寝室最少也得住两个人,但因为靳灿然并未退宿,所以这个寝室在入住名单上还有两个人,颜抒得到了一间单人寝。
在场不满意的人只有颜叙,“一个人住会不会还是不安全,这也没有室友可以相互照应。”
陈知著很耐心地解释:“没事的,这是学生宿舍,有宿管有保安的。”
“对啊,这可是在学校里面的大学生宿舍,有宿管有保安,想找人帮忙,去隔壁寝室敲个门就好了,能有什么不安全的?”再说了,最危险的因素不是你吗?
程臻语气里满是火药味,陈知著十分惊讶地看看程臻,又看看颜叙,前者已经做好准备上阵冲锋,后者则好像没听到似的,还是自顾自地叮嘱一些有的没的;程臻的呼吸愈发急促,感觉颜叙要是再说几句,程臻就要表情管理失控,当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