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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没有关系,我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高存邺往外退了一步,说:“我们出来说。”
赵清夜朝谢士俊的方向看了一眼,高存邺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没事,我们说的不是什么机密的事。”
赵清夜想了想,跟着他走了出来。
他们坐在院子中的凉亭里,然后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你们就这样坐着啊。”谢士俊笑嘻嘻的问:“要不我给你们开个头?”
“你给我闭嘴。”高存邺朝他喊道:“怎么哪地方都有你?”
“好啊,我闭嘴。”谢士俊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赵姑娘,刚刚我和父亲谈了谈,”高存邺说:“父亲说等家中事情告一段落,打算启程去幽州,亲自去拜访你娘。”
高存邺看着赵清夜轻声道:“我打算同父亲一起,我没别的意思。”
“你也要去幽州?”赵清夜怎么也没有想到高存邺和他们同去。
“没事,父亲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的恩情,我也想对恩人当面表达感激之情。”
“......”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忽然听不懂了。”谢士俊在墙头上焦急的叫道:“怎么突然变成报恩的戏码了!不是高叔的女儿嘛!”
高存邺义正言辞道:“赵姑娘自始至终都是恩人的女儿,你莫要在胡乱猜测。”
“......”谢士俊直接问赵清夜:“你刚刚为什么没有解释!”
“我认为父亲与女儿这种亲子关系,就算不大相似,也有相似之处。只要眼睛没有问题,应该都能看出我与高老爷判若两人,又何必多做解释,多此一举。”
“......”
“......”
一番话说完,西苑难得清净了下来。
高存邺看着始作俑者的谢士俊,谢士俊看着瞒报军情的高存邺,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噼里啪啦。
“都是一场误会,”高存邺尴尬的咳嗽一声:“我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出门在外,请赵姑娘......”
“还有我,”高存邺的话还未说完,谢士俊突然插嘴道:“我也要去幽州。”
赵清夜正在思考高存邺也要去幽州,突然谢士俊也要去幽州,不由出声道:“你去幽州干嘛?”
难道她这一次带三个人回幽州,真的没有问题吗?!
她只想要高承亦一个人回幽州啊,他是阿兄的爹,这两个人瞎凑什么热闹啊!
“实不相瞒,我师父曾送我一柄红缨长枪,在这溪源无用武之地。”谢士俊情绪激昂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还耍着那红缨长枪,明年的春闱难道你不准备了?”高存邺问。
“春闱有你在就够了,”谢士俊不在乎道:“就让我这朝气的少年郎执一长枪,马踏狼烟,封狼居胥。”
“你真的要去幽州参军?”
赵清夜突然问道,在她的眼中,这位富贵里养出的唇红齿白的少年郎,能吃得下边塞的苦吗?不会是他头脑一热?!
“......”
谢士俊没有回答赵清夜的问题,而是转身直接从墙上跳了下去。
赵清夜:“......”
“......”高存邺安慰赵清夜道:“你不要放在心上。”
景元元年七月初一,万里无云,秋高气爽。
赵清夜趴在车窗,她看着匆匆划过的景色,时隔四月有余,她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当然不止她一人。
高存邺与谢士俊坐在最前面的一辆马车,中间的马车里面是高老爷,最后是赵清夜的马车。
一路下来,谢士俊同高存邺在马车里吃了睡,睡了吃,高存邺还能看书打发时间,但谢士俊就只能撩开车帘,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一路官道而来,见到的不是丛山峻岭,就是荒无人烟,于是没过多久,谢士俊连车帘都不掀了。
“存邺,休息一下吧,要不要看看外面的风景?”
“你自己看吧。”高存邺看都不看他,直接回道。
“……”
“你看的什么书?”谢士俊没花找话。
“李太白诗选。”高存邺回道。
“……”谢士俊撇撇嘴。
太平盛世,谁不想歌颂颂德,谁又愿意听良药苦口的诤谏。
每次题目不是诗词,就是长赋,而赋偏偏是高存邺最不擅长的,相较于赋,他更擅长策论,他现在算不算临时抱佛脚?
谢士俊想到这里,又觉得讽刺,尺有所长寸有短,他是希望有一天,高存邺能够成为一名臣子,他会勤政爱民,为百姓做主。
谁见了高存邺不说才华横溢,胸有千壑,连他